阿婆的语气急切,近乎老泪纵横,她何曾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可她们却无能为力。
“这人家再尊贵又如何,草菅人命就该以命抵命。”
“阿婆,你不要怕。”
“我们这番来,就是要干翻这杀人越货的人家!”
百里夜莺义愤填膺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颇有一种“以匡扶天下不平事为己任”的正义感。
萧无意貌似知道什么,她没有开口。
崔昭玉猜到了个大概,也没有开口。
百里夜莺说着,她打了个回马枪,转过神多问了阿婆一句,道:“阿婆,这犯事的是哪家人啊?”
“姓甚名谁?”
阿婆听着百里夜莺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她的目光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可很快,这点希望又没了。
阿婆没有开口,她选择了沉默,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如今小云儿她娘已经回来了。”
“我们也不追究了。”
“只当是我们倒霉吧。”
阿婆的话语中带着偃旗息鼓的妥协,她始终能够站清楚自己的位置,正如她最开始所说,她们奶孙俩人微言轻。
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算数的。
“阿婆......”百里夜莺听了这话,当即就不愿了,可她话还没说完,崔昭玉便开口打断道:“既然阿婆不想追究,那我们也不强求。”
“只是有句话。”
“晚辈需要逾越告之。”崔昭玉松开了怀里的小云儿,随后小云儿顺着滑下去,站稳在地上。
小云儿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崔昭玉,同时其他几人的目光也看向她。
“委曲求全,得到的结果——”
“不会是尊重,只会是变本加厉。”
“昨日笼罩在你我头顶上的乌云,落下的阴雨。”
说着崔昭玉的目光再次看向门外,那个草草搭起来的棚子,棚子下放着的木盒子。
被雨水打暗了一点两点的盒子里,是难以安心躺下的灵魂。
“并不会随着雨过天晴消失。”
“它们会一直在。”
崔昭玉这番话落,便当即起身。
她的目光之中是温色,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剩下的选择交给阿婆。
如果阿婆执意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她们又何必替她们出头。
随后萧无意也起身了,正所谓宿敌惜宿敌,她与崔昭玉的意思一致。
坐在那憋着些气的百里夜莺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身旁,看到了站起来的两个人。
她的目光仿佛在说,不是,你们俩什么情况?
在百里夜莺看来,崔昭玉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单纯的一番话,有关于天气的。
“诶呀,我的脚也麻了。”
“我也起来站站。”
百里夜莺为自己的起身找了个近似于崔昭玉和萧无意起身的说辞。
在她看来,崔昭玉和萧无意就是腿麻了起来的。
她们未等雨停,便戴上斗笠离开了,南歌子在最后离开前抬手摸了摸小云儿的脑袋,然后同阿婆留了句话道:“不管阿婆怎么想,我都会为她报仇。”
接她们的马车带她们到了春风楼正门,马车刚停下,崔昭玉和萧无意便有意起身。
“这阿婆倒是伤人心,你这般......”百里夜莺正和南歌子说的起劲,见站起来示意她下车的两个人。
她撇了撇嘴,不大情愿的让开了道,待到崔昭玉和萧无意先后下了车,她才吐槽道:“她俩就这臭脾气。”
“不过出门在外,确实得硬气一些。”
“你说是不是,阿歌。”
百里夜莺这边刚刚吐槽完,那边又能圆回来,什么话都给她自己说尽了,倒也不给别人机会。
听着话的南歌子面带浅笑,客气回应着,道:“帝女所言极是。”
南歌子正想着事情,百里夜莺见人都下去了,她便也想想去,可她见南歌子坐在马车上不动,她便示意道:“春风楼到了,不下车吗?”
就在南歌子要回应时,马车外传来了一声惊呼,道:“月泽剑仙!”
随后又是一声惊呼道:“萧少宗主!”
南歌子听到这两声,当即瞪大双眼,下意识道:“怎么是正门。”
这下好了,崔昭玉和萧无意未死的消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