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努力分辨着手心那微带痒意的轨迹,跟着那音节念出声来:“……杰维亚·特纳德·谢特奥夫?”
被“谢特”短暂震惊了一下的十九有些想要拒绝这个音节出现在自己的名字里,偏偏现在他确实没办法给自己编出一个好听又足够震慑对方的名字。所以最终无奈冠名了谢特的牧场主还是继续照着芬格尔的小抄念了下去:“弗拉季·斯拉夫。”
“我名:杰维亚·特纳德·谢特奥夫·弗拉季·斯拉夫。”秃噜出一长串拗口名字之后,十九悄悄捋顺自己的舌头:“你可以称呼我为杰维亚,或者弗拉季也行。”
眼看着面前的精灵恢复了平静,只是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怪异的尴尬,然而十九已经顾不得再安抚对面的情绪,只是腾出手来揪起了沉在水中的路明非。从落入水泉开始,他就被芬格尔压在水下,长久的僵持几乎耗尽了他肺部的氧气,快窒息的路明非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就是扶着十九的腰开始哇哇吐水。
就着路明非拼命污染圣泉的背景音,十九硬着头皮挡住了来自精灵的死亡凝视,试图再开一个话题:“那么利斯特,或许现在我们达成了能够对话的共识?无意冒犯,将传送阵直接开往此处绝非我的本意。”
将手缩回披风之下,十九撤除了关押精灵的牢笼,只留下盘根错节的树干分割开两方的站位,顺便拱卫还被围在泉水里的他们。
站在树枝对面的精灵叹了一口气,轻轻取下胸口的细枝。被奇异的法术从血肉中剥除的枫树幼苗没有受到丝毫损伤。莹白的细根从精灵的胸腔中抽出,又被精灵捧起一汪泉水浇灌。紫色的枝叶蜕变成熟悉的翠绿,精灵胸口那小小的血洞也在泉水的浸润下缓缓弥合。
“我明白,只是您的活力让我欣喜,新生的幼苗啊……”
转身退出泉池的精灵将这株吞噬过他血肉的幼苗栽种在池边,转而对着十九伸出了手:“至于传送阵的落点,或许是因为您卓越的天赋?精灵总是向往着回归母树,我等不应苛责急于归家的游子。”
就在利斯特扶着十九踏出水池之后,两边的卫队终于冲了上来,七手八脚拽出了还在泉水里哇哇的两个随从。精灵掩藏在枫叶下的眼角抽搐了两下,终于还是看在十九的面子上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么,您来到族地,是为了觐见母树、获取权杖来划定您的领地吗?那或许有些不是时候,王已经陷入沉睡了。现在的蜜林迷锁全开,尚未成材的孩子全都安眠在母树之下……我们没有多余的兄弟能够辅佐您。”
带着枫叶红冠的利斯特避开了十九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引导这他们离开这片圣地:“或许您愿意尝尝精灵的蜜露,不是卖给外面那些商人的次品。而是真正的、白冠花上凝结的蜜露,每一个法师都渴望这样的甜蜜,但它也只接受精灵的邀请。”
“让我们谈一谈吧。”利斯特说:“关于您空白的纹章,还有这几个……过于活泼的小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