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我不想去啊,这里的精灵可不是那种游戏里纤细脆弱到会被人类囚禁的物种。与其说他们是精灵不如说那是一群长得超级漂亮的灭绝者!”
闷闷的解释在十九耳边响起,伴随着嘿咻一声,十九眼前突然就是一阵天翻地转。
两只手一左一右扛起自己的怨种师弟和脆皮主人后,芬格尔侧头对着十九送出了一个有些滑稽的wink,终于放弃伪装的混血种紧了紧楼住十九腰身的手臂,跟着就毫不犹豫的冲向那块水晶。
“GOGOGO!再这么待下去我的废柴师弟真的会被这种甜味溺死的!那些精灵可是超级无敌排外的原教旨自然主义,非蜜林出品的牲畜如果被这种甜味腌渍入味的话……就算他是八方塔出手改造的龙!”
芬格尔用浓厚的鼻音对着十九的耳朵大喊:“在这里也会变成一块亮晶晶甜滋滋的琥珀!”
扛着两个负重一头撞进那片繁密的花丛,芬格尔用力吸了吸鼻子——那上面早就堵上了厚厚的两块布团,明显就是从粗布上衣里撕下来的布料把大狗的脸都撑的有些变形:
“所以主人你最好真的有把握能按住那群神经病啊!毕竟我们干的可是在别人家院墙上掏狗洞这种见不得光的活计!”
龙文的律令响起,锈迹斑斑的青铜色泽像雨后青苔一样快速蔓延,直至覆盖芬格尔的全身。十九注视着这个突然支棱起来的混血种——在看到那些满溢的花蜜之后这家伙就突然亢奋起来了——被催发到极致的言灵甚至把他的头发都染成了一种哑光的青灰。
挥手砸向那块粘稠的蜜糖时,芬格尔借着亮面的反光锁住了十九的视线,这一次他明亮的灰色瞳孔中终于迸发出属于龙的锋锐:“说真的,我其实不是很想和两个男人一起手拉手殉情,这里我特指这种溺死在糖块里的搞笑死法。不过你居然能打开直通蜜林核心的传送阵,应该确实有两把刷子吧?”
沉没的撞击声重锤一样砸进十九心底,他看着快速挥拳的芬格尔曲起食指,用一种足以崩碎关节的力道不顾一切的轰击那块小小的点。也捕捉到了那黧青的指节上泛起细碎的月牙,他在路明非的背上看到过同样的疤痕——那是是龙鳞生长又剥落后留下的痕迹。
“别鬼叫啦哥哥。那可是曾经的A级。”路明泽的声音幽幽的从花香里浮现,持续不断的嗡鸣衬的这声音像一头将吻部探出海面的巨鲸:“你有空在这里COS金鸡报晓不如先稳住自己背上的伤口?毕竟你的血液已经开始异化结晶了。”
浅蓝色的虚影在浓郁的香气里逐渐显现,紧接着又像被投入滚水的糖块一样飞速模糊了轮廓:“不过你的青铜师兄说的没错啦,蜜林就是超级排外的神经病集合体,深入那里之后我恐怕就不在服务区了……你看,现在你们面对的只是迷锁的无意识反击,我就已经接触不良啦~”
“哇靠你怎么在融化!”同样被芬格尔按在身后的路明非咆哮的声音又提起了一个八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啦,是生命母树。”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什么都没看见的芬格尔没有回头:“师弟你要是背痛那就再忍忍……生命母树是蜜林的核心,这种几乎可以隔空把卵凝固成糖晶的蜜露香气,只有可能是拱卫母树的白冠花发力了。”
“毕竟我们的主人好像真的打算直插蜜林的心脏啊?”
芬格尔牢牢将十九扛在肩上,空出的那只手紧紧揪住了十九的斗篷:“那么,作为勇闯蜜林生命禁地的前锋,我能不能得到您赐予的一段树枝呢?请放心——小小喽啰当然是指哪打哪、绝不拖延啦!不过那群精灵可不见得会这么通情达理直接对您屈膝跪拜……”
“所以,我的主人,您胸口这套亲王纹章它保真吗?”
十九还没有回答,就听得啪嚓一声脆响,青铜色的重拳之下有着蜂蜜色泽的糖浆屏障已经破碎了。被牢牢封存在内的传送水晶转瞬间化作一汪清亮的水幕,兜头向这些敢于挑衅蜜林的叛逆扑了过来。
于是撞过层层叠叠的花叶和香气弥漫的蜜露之后,十九在一汪冰冷的泉水里睁开了眼睛。
“师弟你自己保重!记得别冒头啊!”
扭曲的水波里,芬格尔提腿蹬开晕头转向的路明非,双手奋力向着水面托举,全力确保他的脆皮主人不会被淹死在水里。
于是借着芬格尔那高达一米九的身高,牧场主只消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直觉狂响的存在:
岸上那一排排明亮的星星——是围着泉水站立的、张弓搭箭的精灵——无数寒光凛凛的箭矢对准了他和垫在他脚下的牲畜。
“咕嘟。”
十九张大了嘴,在冰冷的泉水里呼出了一个泡泡:“我C,芬狗你推我上来当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