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里面已经完全没有回应了……”
眼看着熟悉的光芒化作星流消失在畜栏的门边,同样被藤曼圈住脚踝的惠担心的抓住了:“十九!”
跃出阴影的他大声呼喊着牧场主的名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远远的、藤曼蜿蜒的来处没有回应。
接连放出的鵺和玉犬都被藤曼卷住重新塞回了影子里,唯有体型庞大的满象和大蛇还在跟这些奇怪的黑色藤曼纠缠。
激昂的嘶鸣撼动了月夜的寂静,然而不算空旷的牧场里没有一丝回应。
感受着体内咒力不断流失的海胆渐渐沉下了心,难道牧场主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胃好像变成了黑色的铅,沉重的拉拽着内脏一起下坠。短短几十天的相处中,他心中不乏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忌惮。
或许前辈说的没错,那毕竟是八方塔的法师——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没关系。
伏黑惠这么想着。他是一名咒术师,而咒术师就没有无悔的死亡。
断裂的藤曼还在散发那种奇异香气,激烈的战斗加剧了那种饥渴——他更饿了。腹中轰鸣,酸液腐蚀着胃壁,那沉重的感情在胃酸里冒着泡泡消解——被负面情绪浇灌的心脏里,丰沛的咒力汹涌而出。
是幻觉吗?
激烈的心跳声中,惠眼睁睁看着那些熟悉的脸庞闪过眼前。依旧不知去向的同学、曾经尊敬的前辈、跳脱却强大到毫无疑问的老师……
还有,他失而复得、又即将再一次失去的至亲——
“算了。”
垂下头的少年勾起了嘴角,发出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诅咒的低语:“人渣总是会活得很好的。”
甩了甩头,不再分心担忧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家伙。少年双手握拳,他掌握的最强杀招蓄势待发。
“魔虚——”禁忌的词句被他咬在唇间,他冷静的估算着自己剩余的力量,却不妨在下一刻被突然袭击:“唔!呜呜!”
突然暴起的藤曼圈住了少年的双手,力量却算不上大。
反而是那乘着他张口直接窜入舌尖的藤曼,刚一接触到温热的唇肉就迫不及待地喷出了一股粘液。
猛地偏头,所以毫不意外地被这液体涂了一脸的少年沉默了。僵立在原地的惠品味着溅射到舌尖的、明晃晃的苦味,碧绿的眼珠一瞬间都有些涣散——
真的好苦!
那种刺痛舌尖、直冲天灵盖的苦味一瞬间几乎打断了他的思绪,而那藤曼还在不断对着他喷射。
噗哧噗哧的音效里,海胆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唇。
又被苦到的海胆默默咂嘴,常年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没办法把嘴里的液体直接啐到地上:“但是……这居然真的是食物吗?”
晃晃荡荡的发梢上,啪嗒啪嗒滴落的液体弄脏了灰蓝色的斗篷。
终于不再挣扎的惠用余光描摹那些盘卷在他脚下的触手,只是犹豫了几个呼吸而已,现在这些黑色的长藤就已经层层叠叠盘绕出了一个圆乎乎的半球形巢穴,而他……立在巢穴的中心处。
简直就像是被层层拱卫的珍宝。
年轻的咒术师试探着伸手,抚摸那些还在环绕着挪动的藤曼。于是轻轻颤动的藤曼尖端噼里啪啦又喷了一堆。
“十九。”无奈的、被彻底淋湿的少年眉眼又恢复了温和:“这种事情、以后可以早点说的。”
眼看着似乎已经得到了许可,那一地的藤曼终于躁动起来。悉悉索索的诡异摩擦声里,缓缓扬起的藤曼再一次轻轻点在了少年的唇间。
柔软的唇珠微微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