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威胁的龙仔于是终于卡巴着眼睛委委屈屈收了声，只是又甩了甩尾巴，掀起的羽绒缓缓飘到鼻尖，路明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终于从白烂仔那里抢回了节奏的十九松了口气。

别说，面前的半龙实在是和之前不一样的风味——那坚硬光滑的鳞片、那漆黑神秘的膜翼、更别提那对灿烂的金色竖瞳！

自己居然在挼一条龙哎！

绷着脸的十九不断用余光扫视路明非身上那些非人的部分，却奇异的感觉不到半点害怕或者厌恶。只有兴奋、属于征服者的兴奋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这是一条龙，本应是翱翔天际的巨龙啊！那皇帝般威严的凝视遗留的残迹还在他的神经上跳动，现在这有着巨龙眼神的青年却匍匐在他身下——何等纯粹的快乐！

眼看着龙的好感度在这一次次的抚摸里不断提高，十九抓住时机，用力扯过龙仔的犄角，盯着那熔金般的瞳孔发出长长的感叹。

“你们可以有两个名字呢，路明非、路明泽。”

“真的吗？”

神出鬼没的童音又一次响在耳边，被吓了一大跳的两人猛地弹起，声音同步的惊人：“卧槽？！”

凛冽的风又开始在冰原上来回肆虐，路明泽的声音在凄厉的风声里就像索命的鬼魂：“所以认主仪式到现在还只完成了一半呢、我亲爱的蠢货哥哥？”

不详的、清脆的破裂声迅速充斥了整个荒原，张望间十九猛然发现——路明非的项圈上，龙的名字只点亮了一半！

不等他说出什么，下一秒崩裂的荒原就吞没了一切。

巨大的月轮倒映在海面之上，沉入月影的十九徒劳的伸手向天——口鼻间无数气泡纷飞着离他远去，每一个都倒映着一轮小小的、完整的月亮——这些轻盈的气泡都没能浮上海面，就在冰冷的海水里被搅散成了浑浊的泡沫。

那是破碎的冰凌，像是万千犀利的刀锋从海面暴雨般落下，于是浑浊的海水里混入了更多的细碎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