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对自己忽然换位置很是处之泰然,对作为打架、吵架的事故中心也安之若素,但对差点被男人强抱还是冷静不了一点。
她飞快用那只自由的手撑在祝康乐的胸口,站稳后又扣住他抓自己的那只手的中指,用力往后背一撇,“喀”的一声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祝康乐瞬间疼得松了手。
几个男同学见状立刻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再往两人中间一站,面色难看,“你有话说话,动手算个什么东西?”
幸好不是我们学校的,不然同为一个学校的男生,名声都要被连累,好丢脸。
没上前的女同学也很气愤,“就是就是。”
祝康乐被指责得有些慌了,他捂着痛得抽搐的手指,从人群缝隙里看向仲觅秋,却只能看到广仲冷漠的脸。
“仲觅秋。”他声音颤抖地喊她。
广仲如云端之上无情无心的神灵,俯视着庸尘俗世为情所困的凡人,一句话也不屑说。
祝康乐第一次说出那几个字,明知不会有回应,却还忍不住抱有一丝期望:“我喜欢你。”
广仲漫不经心,还有空想这梦里喜欢我的人真多啊。
“哦,别喜欢我,没结果。”
祝康乐整个人都黯淡了,某个曾为情所伤过的男同学甚至有点感同身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放弃吧,她心里没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广仲歪头,接了一句:“你说得对。”
众人:“......”
祝康乐这回都快要碎了,老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看着仲觅秋,他的初恋,他喜欢了很久的人,隐忍的悲伤还是透过通红的眼睛流露出来。
他的眼泪倏忽间倾泻而下,无声又汹涌。
在场众人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看他从无声流泪到嚎啕大哭,一时间都手足无措,想上前劝两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祝康乐一下子就从心怀叵测的加害人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受害者。
杭远作为在场唯一的老师,肩负着教育的重担,上前去从各个方面劝说他,什么爱情是不是生活的唯一,什么初恋是美好的,但多数人的初恋都只能是回忆,什么失恋也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什么以后你还会遇上更好你更喜欢的人......
但是没用,祝康乐现在已经是到最伤心处了,他哭得根本停不下来,一副我心已死的模样。
于是有人把视线挪到广仲身上,广仲提着自己的包,想走又走不了,对上某些人的视线,挑了挑眉:“看我干什么?”
其中一人磨磨蹭蹭地凑过来,小声说:“要不,你劝两句?他在这里哭,不太好看啊。”
广仲:“???”他不好看关我什么事啊?
仲觅秋站在广仲旁边,气咻咻的,“劝个屁啊,哦,之前那些屁话不是他说的,那些破事不是他做的,他哭两声就一笔勾销了?”
但广仲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两句,佛家嘛?最会的不就是劝人放下吗?
她穿过人群走到祝康乐旁边,脱口而出:“要不你出家吧!”
祝康乐瞪大眼睛,打了个哭嗝,“什么?”
众人:“???”
杭远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响后空白了一瞬,看向广仲的眼神满是震撼,“你说什么?”
劝人出家?这是什么新型的拒绝方式吗?
广仲扫视一圈这些惊讶成木偶人的同学,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哦,原来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不是,”广仲沉默了三秒,然后严肃真诚地向众人解释,“我的意思,其实是让他去参悟参悟佛经,佛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他现在就需要这个。”
祝康乐哭得更厉害了,哭得脑门上都是汗,他伤心地问:“你看不上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羞辱我?”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狗样,真是让人看了男默女泪。
广仲一个战术后仰,觉得自己好无辜,“我没有羞辱你,我在说实话。”
祝康乐已经听不进去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吗?都不配有人喜欢我是吗?我就是个垃圾是吗?”
绝望三连,弄懵了广仲。
广寒宫:“???”
仲觅秋:“???”
这结论从哪得来的啊?人有时候联想能力太丰富,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祝康乐最终被杭远叫两个男生架起来强行带去了办公室,毕竟这是在商学院楼一楼的大厅里。
也幸亏现在是上课时间,不然等放学,这里瞬间就是人山人海。
孙瑛本来就站在仲觅秋的后面看,这会儿人散了,她便走上前来,“觅秋,走吗?”
广仲回头看她,好的,又是个不认识的,她点点头,“走。”
两人出了大门,各自撑开遮阳伞,干走着也挺尴尬的,孙瑛本想对刚才的事情说点什么,又感觉提这事儿有点戳人伤疤,便转移了话题。
“你什么时候去打印成绩单?杭老师好像没说截止时间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