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阮冰的辅导员姓王,曾经因为楼上邻居家漏水的问题陷入官司纠纷,因为时阮冰的牵线,请来时阮晴作为案件代理人,还帮她打赢了官司。
王老师一直比较关照时阮冰,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时阮晴听说,所有学生在学校都会有住址登记,尤其是本地生、走读生,住址登记更是要求严格。
果然,王老师听说了具体情况,立刻告诉了时阮晴徐逸家的登记地址。
看到王老师发来的地址,时阮晴疑惑地皱起眉头。
她曾经送时阮冰去过徐逸家一次,当时全程是时阮冰指挥,开到某个路口时,时阮冰突然喊停然后下了车,最终也不知道徐逸家住哪。
当时时阮晴也没多问,只记得地点略微偏僻,周围几乎看不到楼房,而那条路的名字也挺有意思,竟然叫华容道。
时阮晴记得自己还嗤笑相关单位,这路名起得也太敷衍了。
然而时阮晴刚刚拿到的地址,接近市中心,和曾经去过的那个地点根本不是一个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时阮晴按下疑惑,循着王老师给的地址,在一片平房居民区里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
刚要敲门,正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端着水盆出来。
这女人大概四五十岁,脸部肌肉和嘴角都下垂的厉害,看起来很凶,眼神也不友善。她狐疑地看着时阮晴,把盆里的水哗地洒在地面上:“你找谁?”
时阮晴看着被溅在裤子上的点点水渍,忍住没有发作:“请问,这是徐逸家吗?”
那女人的脸上立刻闪过不明的神色:“你找她干什么?”
时阮晴微笑道:“她是我妹妹的朋友,现在两人联系不上了,我有点担心,就来这找找,这里是徐逸家吧?您是……”
那女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徐逸,你走吧!”
“怎么会呢?”时阮晴跟上那女人的脚步,“学校都是有登记的,就是这个地址,不会有错的。”
那女人嘴里“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那个死丫头为什么登记这里?她现在是成年人了,有事情去找她本人,不要来找我们!”
时阮晴不死心:“你是徐逸的母亲吗?”
那女人身形一顿,什么话也没说,钻进屋子,咣的一声摔上了门。
时阮晴觉得匪夷所思。
看那女人的样子,像是认识徐逸,却又不愿意承认认识她。
她是徐逸的什么人呢?
看年岁的话,有可能是妈妈,不过长得却一点也不像。
如果他们毫无关系,徐逸怎么可能登记这个地址?
时阮晴回到车里,真没想到来这一趟只收获了一脑袋问号。
怎么办?……要报警吗?
可是距离时阮冰离开家到现在,还不到24小时,况且也不属于走失,联系警察的作用不会大。
时阮晴沉思片刻,再次启动汽车,准备沿着记忆,去华容道附近转一转。
开车大约40分钟左右,快到达时,天已经擦黑了。
这边的道路变窄,时阮晴渐渐降下速度。
在刚才的那条路上,周围还是华灯初上,虽不繁华但是很有烟火气,一拐上华容道,瞬间就是另一翻景象了。
周围住户稀少,大片的杂草地,偶尔有一两个行人或是自行车悄然路过,也全然不见什么门店商铺。
甚至连个路灯都没有。
时阮晴下了车,左右张望,再次尝试拨打时阮晴和徐逸的电话,依旧关机。
不行,得抓紧。
这会儿天黑得快极了,等天彻底黑了,再没个路灯,想想心里就发毛。
好在周围住户并不多,而且也都是小平房,时阮晴决定就当做去调查案件了,挨家问一问。
很快,她就拜访了两户,一户住着的是附近的小商贩,一户里面住着两位高龄老人。
天越来越暗了,时阮晴心里气急,快速走到第三户,敲了敲门。
屋里没有声音,窗户里也没有光亮。
应该是没有人在吧……会是个废弃的房子吗?
时阮晴围着这栋小平房绕了一圈,周围杂草丛生,但是通向门口的路却是平坦整齐的,时阮晴推测,这里应该还是有人住的。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门口放着一块地毯,看它的干净程度,不像是一直废弃没人用的。
怎么办,现在没有人在家,看来只好越过这户去下一户看看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时阮晴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望向那块地毯。
地毯是粉色系的,上面是可爱的小动物图案,会用这种图案的地毯,这家人也许有孩子?至少应该有女人。
地毯只有右上角的部分微微翘起,时阮晴猜测,或许是因为有人经常这样翻动,地毯的这一角已经回不去原来平整的样子了?
又或者是……下面藏着什么?
有些人,习惯在家门口藏着把钥匙,也许是花盆下,也许是牛奶箱里,也许是地毯下。时阮晴不理解这种做法,觉得极不安全,但不得不接受,确实有些人是这样的习惯。
时阮晴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上前,捻起地毯翘起的那角,缓缓掀开。
下一秒,时阮晴呼吸一滞。
地面上,静静地躺着拴在一起的两把钥匙。
这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卡通钥匙链。
上面是时阮冰的微信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