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姐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狠狠一按。
“怎么死的?他在我们这玩得好好的,突然白眼一翻七窍流血,吓得客人都跑了,营业额好些日子缓不起来……”
七窍流血?
贺让一惊,和时阮晴对视了一下,时阮晴也是满眼的震惊。
“那你们没报警吗?”
如果当时报警了,托山他们那里不应该不知道吧。
“报什么警啊,”Tina姐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看了眼贺让,“哪家酒吧没死过人?更何况,他还欠了我们一屁股账,我们都没处要,给他送到医院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报警了我们的生意更做不成了。”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两个月前吧,对,十月份。”
周围安静下来,时阮晴觉得脊背发凉,不由得向贺让再靠近一步。
所以吴彬和贺志文还有时阮冰一样,参加婚礼之后没多久就死了,死状也是一样。
怪不得新来的工作人员都没见过这个吴彬,原来他两个月之前就死了。
贺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说不清。
Tina姐忽然问贺让:“你父亲怎么不自己来找他?”
贺让一愣,下意识觉得不能告诉她实话。
“他……岁数大了,腿脚没那么方便了……况且这不是有我呢吗。”
Tina闻言,勾起红唇浅浅一笑:“让老爷子有机会来玩,我请客”。
***
从酒吧出来,直到坐到徐洋洋那辆小破车里,时阮晴才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这小破车,不知不觉竟能给人安全感了。
徐洋洋却不这么觉得。
他搓了搓手心的冷汗:“你们要查的这事,怎么感觉越来越邪乎啊……”
奇怪的婚礼,失事的飞机,惨死的宾客……
他瞄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似的。
贺让有点纳闷:“我把刚才那人的手腕都整脱了,Tina姐也没再提这件事,就让咱们走了?”
徐洋洋回过神来:“那当然,托山的面子还是很有用的。”
或许吧,难道是这里的处事方式和国内不太一样?
时阮晴说:“现在吴彬也死了,剩下的五个人都是华人的话,有没有可能查一下其他人的身份信息?”
目前已知的飞机上的乘客,都离奇死亡,还剩下几个,也死了吗?
万一有还活着的,可能就是仅存的线索了!
事不宜迟。
贺让沉思半晌:“这事交给我吧,我找人查一下婚礼当天前后的入境信息。洋洋,你拜托托山的同事回忆一下婚礼当天乘坐直升机的那几个人,性别,大概年龄,都有什么特征。”
“和托山保持联系,哪怕一个芝麻大小的线索,都很重要。”
“我们这两天就回国,尼隆这边就靠你了。”
可能是这件事走向越来越离奇,徐洋洋忽然觉得自己责任相当重大,不由得抱紧了他每天背着的小挎包,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贺让不由得发笑,拍了拍他的肩:“你辛苦了,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随便选。”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徐洋洋顿时喜笑颜开,“走走走,我带你们去个馆子,我早就想去那了……”
打着了车,挂上了档,刚要踩上油门。
“等一下!”
贺让的声音都变了,喘着粗气,猛地推开车门下了车,直冲向马路对面。
边跑边回头喊:“你们回酒店等我!”
话音未落,就消失在马路对面的小胡同里。
他这一定是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了!
时阮晴心里气急,也想要下车追上,被徐洋洋拦住。
“小晴妹妹,咱们听贺让的,他这样肯定有他的理由!”
“肯定不会太危险,他又不是傻子,太危险的话怎么会单枪匹马一个人往前冲。”
“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现在越着急越要稳住。”
徐洋洋说得有道理,时阮晴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渐渐冷静下来。
不过,贺让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反应这么强烈?
这时,徐洋洋手机响了。
他笑着接起电话,叽哩哇啦了一通,最后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是托山。”
“啊,是有新线索了吗?”
徐洋洋点点头:“对,托山的那个同事对贺让的爸爸确实有印象。”
“他说,贺让爸爸是和一个朋友一起来的,婚礼中间两人貌似还起过小争执,不过很快就好了。”
和朋友一起?谁?
“还有更奇怪的,”徐洋洋神色不明,“他说,贺志文的爸爸本不愿上那架直升机,是他那个朋友极力劝说他上的飞机。”
“到最后,那个人自己却没上飞机,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