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喻要气疯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无情无义!
前世渣爸的形象再次覆盖住少年姜鹏飞,姜喻一双眼登时血红,拳头一挥就要砸过去。
吴同才刚爬上坡,一见又要打起来,纵身扑到姜喻身后,抱住她的腰,死死拖住她的脚步,“姜老师,你冷静!好女不跟男斗。你是老师,他是学生,打学生要被通报批评的。”
姜喻用力摇晃身体,想把吴同甩下去,奈何吴同抱得死紧,姜喻气得反打吴同一掌,“你放开我!今天我必须揍他一顿,回去我就辞职,这老师不当也罢。”
俞萍也站上前,拉住姜喻胳膊,“你不要冲动,他只是拉我一把,没有恶意。”
姜喻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糊涂的妈呀,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恶意?
他黑心烂肺,满肚子坏水,最后会把你吃得渣都不剩下。
你还替他说好话!
气死了!
她气得站立不住,吴同又一直拖住她,一不小心,姜喻被吴同拖倒,扑通摔在地上。
吴同闯了祸,立刻撒手,撤身,装作与他无关。
这下姜喻一个人孤零零歪在地上,只气得胸口疼,脑壳疼,眼睛疼。
俞萍还拽着她的胳膊,也差点被她带倒,俞安扶了一把,俞萍稳住身子,两人一起拉姜喻起身。
不过他们也慢了一步,姜鹏飞探身一捞,抓住姜喻手腕,一个用力把她拉起来。
姜喻起身,狠狠甩开姜鹏飞的手,气不过,又抬腿狠狠踢他一脚,正中膝盖窝。
姜鹏飞顺势一歪,靠在旁边一棵树上,弯腰揉了肉膝盖,嘴里轻轻咝气,“还挺疼。”
装的吧你,能有多疼!姜喻狠狠瞪他。
姜鹏飞直起身,双手插兜,扫视一行人等,最后目光落在姜喻身上,眉眼带着少年的傲气,“高考结束了,我很快要回南城,不出意外,咱们以后很少机会见面。若是我以前有得罪过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
姜喻还没说话,吴同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他飞哥,“怎么说走就要走?说这种话,你以后不回大名县了吗?”
听起来还有点哽咽。
姜鹏飞不耐烦扯开他,“又不是和你说。”
被双标的吴同顿时收回没掉出来的眼泪,“这才是飞哥,你刚才那感性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山鬼附身了。”
林珊站在俞萍身旁,轻轻尖叫一声。
此时树影婆娑,山风阵阵,吴同说的话特别应影,特别阴森。
姜喻也不耐烦,越过吴同,直接对姜鹏飞说,“最好一辈子不见。”
姜鹏飞挑眉,唇角微微勾起,“缘份这东西,也说不准。”
一句话成功地把姜喻的心情又搅乱了。
什么缘份,都是孽缘!
她正要开口骂,姜鹏飞却把目光转向俞萍,“你说对不对,俞同学?”
俞萍不知所措,轻轻嗯了声。
姜喻不能更心塞。
我的亲妈呀,他狼子野心,你得离他远点才能保住小命。
见一次骂一次,骂得他灰头土脸,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才行啊。
可前世的事无法开口,她只能寄希望于俞萍考上大学,一家人赶紧搬走,远离大名县和南城,断绝姜鹏飞靠近的机会。
只要去了新的城市,开启新的生活,她相信,俞萍一定会遇到对的人,扭转前世命运。
噩梦很快就能结束了。
姜鹏飞撂下话后,也没多呆,拐上另一条路走了。
他一走,爬山队的气氛才慢慢缓和。
林珊小声和俞萍叨叨,“是他吧?在一中校园歌手大赛上当众对你道歉那个。”
她只在歌手大赛上见过姜鹏飞一次,并不了解其中的过节。
唐杰立刻探头,“我也听说了!”带着八卦的兴奋。
俞萍小声回答,“是他,他叫姜鹏飞。其实也没什么,去年开学不久,他打篮球不小心砸到我,已经和我道过歉了。”
林珊偷偷瞄了眼姜喻,被篮球砸到好像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为什么姜老师和俞安那么生气?
姜喻沉默走路,只当没听见,任别人误会,反正是说不清的。
俞安也不说话,他被姜鹏飞秒杀的事也没法宣扬,面子还要不要?幸好只有姜喻知道。
对了,他跟姜喻学过大半年拳脚,刚才忘记展示,说不定也能像姜喻一样,打得他节节败退。
啧,大好的报仇机会,错过了。
吴同却接过俞萍的话头,“对,其实飞哥人不坏,你看刚才拉你一把,”然后瞟一眼姜喻,“喏,也拉了姜老师一把。”
姜喻一股火气冲上来,谁要他伸手了!
不过当事人都走了,这股火莫名其妙,姜喻用力咬牙,生生压下去。
蹬蹬蹬跑前面,“不是要爬到山顶,再磨叽天都黑了。”
吴同几个立马跟上。
跑动起来之后,注意力转移,出一身汗,郁气也散了。
后半程,六个人游山玩水,兴致勃勃,再没人提起姜鹏飞。
像山里一阵风,穿林而过,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