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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蒙面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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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堪堪说完,他阖眼揉了揉额角,扔出漫不经心的语气:“动手。”

半霎间,蒙面人奔突而来,速度快得几乎只剩下晃影。我退身闪避左右抵挡,几鞭子招架出去,越打越吃力。

我忽然感觉奇怪,若说蒙面人多么得力,但她似乎并不比白衣者强。若说蒙面人不得力,可又确确实实,强我太多。纵使那位闭关的主子想即刻了结了我,也只需要向白衣者下命令就好,额外增派一名杀手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知不觉,天边的日色晨光,完完整整从云里透出来,清风扑在脸上仿佛都有了温度。

我被她一刀扎中肩膀,如果不是匕首太短,恐怕就穿过去了。

蒙面的女子虽然毫发无伤,却被我伺机伸手一捞,扯下黑布露出了真容。是个陌生面孔,在行云居没见过,在阙宫更不曾见过。

“你……”

我捂着伤退到墙下,欲找茬同她说话,以便存些力气,再打上一场。岂料偏在这最不能松懈的时候,我晃了晃脑袋两眼一昏,胸中忽如刀绞般,灼痛起来。

是清心丹!

容炽那个死骗子!还说什么起初十几日发作一次,结果服药当晚便痛彻我一回,这才过去七八日的光景,又开始发作了吗?

短短九日不到,便已经发作两次,且看这要命的情形,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忍下这钻心之痛,捂紧胸口抵靠在墙上,迫使自己没有疼得喊出来,目光所及之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没力气,不想再打了,你们要杀便杀。”

反正今日横竖都是一死,等她用匕首捅过来的时候,我就召出天帝斩魂刀捅回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着!可惜,没能捎带上那条蛇,临了想想心里总难免有些不痛快。

许是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女子瞪圆了眼睛愣在当场,手中还握着带血的短匕,懵而转头看向白衣者,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白衣者皱紧了眉头,却又很快笑起来,仿佛能够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劝姑娘再想想,手里若还存有保命的底牌,必要时用出来总强过与人鱼死网破。”说完,他摊开手掌,似若无意地往袖口上蹭,还时不时举在阳光下摇头嫌弃看了又看:“哪儿碰的一手灰啊?”

手?

我摊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抵着墙无力地滑坐下去,脑海中闪过一瞬记忆。

彼时,为求扶青放过醉灵,我挺着未愈的刀伤跪了整整一夜。次日从浮生殿返回碧滢小筑,轿子堪堪落定在大门外,奉虔托住我一只手,在掌心里画道——‘救醉灵将得罪不少人,难保不会有激进之徒包藏祸心,必要的时候你把这道符打出去可以保命。’

险些忘了,除天帝斩魂刀以外,我手里竟还有这样一张底牌。

天帝斩魂刀来路隐晦,且又是太子殿下的东西,住谁家庙拜谁家佛,我身在魔界,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这样的仙器,能不用就不用。况,即便是用,也合该物尽其用。

先打出那道保命符,若未能一举把人击败,再用天帝斩魂刀也不迟。只要她受了伤,越是力竭虚弱几分,我便越是增添几分胜算。没准儿,还可匀些力气,削下白衣者两块肉呢?

这样,纵是死,也不亏了。

白衣者若无其事地蹭了半天,冷不丁见场面还僵持着,便冲她甩个眼色,催促道:“主子让你杀了她,看我干什么,动手啊。”

女子握紧手中的银白短匕直冲上来,我后背沁出冷汗,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咬牙催动奉虔留下的符印,待她靠近之时用力一掌打出去。电光石火间,匕首哐当落地,女子倒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树根下蠕蠕停住,呛出一摊浓稠的鲜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胸中又是一阵绞痛,我猛地吸口凉气,身子歪歪斜斜,也倒了下去。

白衣者缓步上前,给她简单灌了些法力疗伤,说话老气横秋不知是宽慰还是褒奖:“辛苦你了。”

女子以额贴地向他叩了个礼,短暂运功调息片刻,负伤遁去。

我蜷缩在地上淌汗发抖,视线里光影朦胧,模糊不清。只依稀瞥见,白衣者踩着信步,正施施然往这边走来。原想召出天帝斩魂刀与他拼一拼,可掌间还未聚拢法力,便被托起手腕,摸住了脉息。

我眼皮子打架,一合,一睁,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不杀我?”

他敷衍道:“今日奉命杀你的又不是我,闲着给自己找活儿干,替别人挣功劳吗?”

恍然间,他神色凝重起来,换只手又重新摸了一次脉:“你吃了清心丹?”

我诧异地看着他,哑口说不出话,算是默认了。

他心领神会:“怪道如此。”

我把头埋在手臂间,虚弱合上了双眼,强撑着意识道:“你是怎么知道清心丹的?”

他嘴角弯扬出沾沾自满的笑意:“我跟在主人身边那么多年,天长日久耳濡目染,什么不知道?”

我神志恍恍惚惚,只觉得这话听着奇怪,乍一想又好像没那么奇怪:“主子……主人……”

白衣者缄口沉默了半晌,轻轻撇开我的手,咂嘴一哼:“都是主,一字之差而已,瞧瞧你这副鬼样子,还有心思挑我的语病。”

我忍着胸痛犹自不服:“儿子孙子,都是子。西瓜苦瓜,都是瓜。”

他无语:“瓜你个头!”

说完一记手刀把我给拍晕了。

…………

再度睁眼时,天色不早不晚,外面日头还亮着。我闷头卧在被子里,方从迷梦中醒来,发了一身热汗。

我梦见紫虞了。

她身后拢着藕荷色披风,止步于碧滢小筑门外,与我相隔一道结界,扶青设下的结界——‘紫虞敢以幸福和性命起誓,我若养过死士或指使别人养死士,便散尽修为终其一生都不得所爱亦不得好死。’

有些事,虽未否认,不代表承认。有些事,虽未承认,不代表否认。

好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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