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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六十八章 画眉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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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模原样诵了一遍“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诵完后道:“没记错啊,的确这么写的啊,难道咱俩看的不是一本书?”

流婳一声冷笑:“还装呢,五年前你同相君是怎么说的,可别告诉我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

不好意思,我真想不起来了。

流婳站近一步道:“要装傻便装吧,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最好离相君远点儿别再靠近他了。否则,小心以后,你日子不好过。”

我故作惊恐地往后一跳:“倘若我不听劝告,偏要靠近他,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流婳又往前站了一步,“主上已经够明显了,你到现在还看不出端倪吗,他是不会允许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我甚从容地耸了耸肩:“很明显,我看出来了,可那又怎样呢?”

流婳警告道:“若你二人还有往来,我便立刻禀报主上去,只看到时候主上会不会收拾你。”

等等,这算什么,俩情敌合起伙来对付我?即使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也不是这么打击的吧,试问有谁会同杀母仇人在一起啊,不觉得挑错对象了吗?

她这时作势要走,我忙喊了一声,悠悠然道:“流婳姐姐,恕在下愚钝请教一句,霍相君和司徒星你到底喜欢谁啊?”

流婳背身站了站:“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因为司徒星背了你,所以才心痒难耐的想在他二人中间挑一个?司徒星吊儿郎当风流成性凭何与相君相提并论,你若能得那花心大萝卜长长久久的钟情,那我才算佩服!”

他风流成性?他花心大萝卜?

乖乖诶,看不出来,我兄弟竟是这般的放浪多情?

我怕再遇见什么人,便绕开素日必经之路,曲折好大一圈才返回碧滢小筑。

碧滢小筑精在“小”字,虽不及听风阁百笙轩和映月楼,却蓊蓊郁郁,植花满庭。入门便是院落,石子堆砌一圈水塘,育了些荷莲养了些锦鲤,都由芍漪时时照应。除荷莲外,扶青还命人栽满四时花卉,他说这样生气些,莲也不会太孤单。

穿过十步左右的小短廊,走下阶,挂“清菡香袭”门匾的屋子便是了。

我原想拾掇拾掇,可散落的书册整齐罗列,就像不曾被扶青动过一样。他每次不是弄乱书桌就是弄乱案台,想来芍漪日久天长习惯了,所以总能收得很快。

好容易这般清闲,我蜷上床盖上被褥,抱紧小木人合眼困了个觉。途中文沭送东西来,与芍漪寒暄几句,我略微一醒,又睡迷了。

这一觉,入夜方醒。

云窗半敞,台沿上站着小咕咕,我半坐起来连声唤了唤:“小咕咕!小咕咕!”

小咕咕是只浅褐色画眉鸟,因某个晚上狂风大作意外飞了进来,此后便总飞进来蹭我的花生碎和葡萄干。都说鸟儿怕生,也有不怕生的特例,然小咕咕却是特例中的特例。它避着所有人却独不避我,总挑芍漪不在的时候来,时间掐得尤其准。

小咕咕飞来我掌心里,脚爪子攀得稳稳的,埋头轻啄了两下。

我捧它到妆台前,翻出黄纸包着的花生碎,一粒一粒甚有耐心地摆上去:“小咕咕,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小咕咕跳到案台上,一口一口啄花生碎吃,我两手托住下颌不禁傻笑了起来:“我哥下月十六就要成亲了,不知新娘美不美,温柔不温柔。”

窗外满天星子,我仰头朝天上多看了两眼,目光渐渐开始变得憧憬起来:“其实这些都不打紧,只要她和我哥幸福恩爱,两个人日久天长在一起比什么都强,等生出个大胖娃娃来我就能做姑姑啦!到时候你是小咕咕,我是小姑姑,哈哈哈哈!”

我抚了抚它的毛,兀自长叹一声,悠悠缓缓道:“不知将来会嫁个怎样的夫君,要体贴温柔不跟我发脾气,要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要……”

话还没说完,我忽然手里一僵,很自觉地清醒了过来:“想什么呢,即便真有这种人,多半也看不上我吧?”

小咕咕忽然不肯吃了,我拈一颗花生碎,凑拢它嘴边道:“小咕咕,你吃饱了吗,这儿还有好多呢。”

它敷衍啄了一口,小脑袋忽左忽右地一歪,两只眼睛滴溜溜盯我耳垂上。

我一脸愁容地抚了抚伤口:“你在看这个么,这是扶青哥哥咬的,他今天跟疯了一样差点儿把我给吃了。可文沭又说,他瞒着我帮助秦家许多,否则哥哥也不能当上状元郎,更别提娶媳妇儿生大胖娃娃了。我觉得他像生病了似的,时而好时而又不好,快把人折磨疯了。”

这时,芍漪叩门三响,小咕咕扑扇翅膀飞上房梁:“子暮,醒了吗,快开开门。”

包好花生碎,我起身开门一瞧,芍漪轻飘飘笑了一笑:“睡到现在可算是醒了,今日没吃晚饭,肚子饿不饿?”

我摸了摸肚子:“许是晌午吃了两大碗饭,下午又怎么没动弹,所以不觉得饿。”

芍漪垂低眸子,嘴巴抿了抿,复开口道:“听说今日司徒公子背你到阙宫,你还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是这样吗?”

我懵懵道:“我手脚不方便,恰巧小白也要去阙宫,所以让他顺路捎带一程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芍漪犹豫良久语重心长道:“子暮已然及笄,许多事当自有分数,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保持适当距离为好,更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失仪之语。”

男女授受不亲?

我对这六个字一向没什么界定,只知交情深便走得近些,不相熟便保持距离。一开始扶青也在授受不亲的范围里,然这与交情深浅没什么干系,实在是我打心眼里怕他。后来待得日子久了,我便只与扶青星若和司徒星有所接触,有时至多再加上个文沭,与其他男子自然形成距离也谈不上什么亲或不亲。这样的相处之道维持了五年,是以她突然这么说,我一时有些醒悟不过来。

“是流婳先骂我,所以我才说那些话气她的,何况小白是我兄弟背一下没什么吧?”

芍漪摆了摆手道:“姑娘家应当注重礼节,在你眼里兄弟之间走得近些没什么大碍,可传到旁人耳朵里损伤的却是你的清誉啊。”

我哦一声,听话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应承道:“那以后我多多注意,只要同小白在一处,便尽量保持距离罢。”

芍漪尤其认真:“不止司徒公子,包括魔界上下任何一个男子,都应保持适当距离不可再挨肩搭背了。否则,只怕主上要不高兴,若犯了他的底线恐怕……”

我疑惑道:“恐怕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芍漪今晚特别的不对劲,说话总半吞半吐断断续续,就像戏本儿一样只留悬念绝不多言。再多问两句,她便摇了摇头,轻叹着转身走了。我掏出花生碎仰头唤一声小咕咕,却发现小咕咕扑了扑羽翼,沿那半敞的云窗飞出去,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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