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笑着用手臂打了我一下,“诶!赵老师,我很聪明的好不好!”她一脸“你看不起谁呢”的自信。
我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那,如果考上的话,什么时候走?”
“明年夏天。”
“挺好的。”我无意识抠着手指甲。
我还以为,这个五彩斑斓的店招牌会在照亮安平好几年,原来,它只有一年的寿命。
刚刚被稍微扫掉一点的情绪,又复燃了。我是个过着当下,担心明天、担心后天、担心未来的人。重复的日子是寂灭般的死气沉沉,只有我自己知道,意识存在的每一刻,身体里的湍流永不止歇。
我开始把李浅的台球厅当成温暖的黑洞,在捱过每一场冰冷的暴雨之后,就想裹着潮湿的衣服躲进来。
在知道她喜欢女人之后,对她防备又渴望。
在我走神期间,她从房间里拿了东西出来。
拆开盒子,拧开盖子。
“头抬起来。”李浅说。
我的下巴,被她用左手托住。她抬起一条腿,跪在我身边的沙发上。
冰冷的膏体点在眼角,我不受控地垂下了眼眸。她很小心,指尖轻触过疤痕。因为还有一些痂没掉光,她涂得断断续续。
“这是什么?”
“祛疤膏。”
“不是没买吗?”
“我特地去莘市弄的,医院自研的,纯植物配方,必须找医生挂号开单子才能买到的。”
祝安前几天说她去莘市办的正事,是这个吗?
“莘市的服装店里上秋装了吗?”
李浅明显顿了一下,笑了,“不知道。我是去配药的。”
靠得太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气息,像是从肌肤中渗透出来的一样。
手指已经离开了眼尾,我又睁开了眼睛,看到她喉间的软骨滚动了一下。
李浅的胸口离我的脸很近,近到令我觉得,那股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让我闻得意识混沌。
她的动作停了,却仍旧托着我的下巴,空气变得浓稠起来。
纤薄的嘴唇似花瓣一样,在近距离下,可以看到细微的纹理。湿软的舌尖从中飞速冒了个头又缩回。
我感觉到,李浅的眼神变了,丝毫不见狡黠的探究,也没有勾人的挑逗,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月色投入雨后的积水,又润又亮。
我也看她。
从记事起,从来没有人如此柔软地对我。
那一刻,我最明显的生、理反应,是想哭。
成年人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多言的。
如果她此刻继续,我不想拒绝。因为我很想要一个从未感受过的拥抱,哪怕是来自不道德的欲.望。
李浅松开了我,让我比输掉比赛还要沮丧。
她也不喜欢我。
我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当时的表情看起来会不会很可怜。
李浅应该也不会注意,因为我只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震惊。
我问她。
“李浅,你和女人试过吗?”
“李浅,我能和你试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