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米耶什科来到哥谭的第四天。他终于在下午四点，博物馆闭馆的两个小时前，完成了他来哥谭前定好的计划。

第一天遇劫机被武德充沛的哥谭人救了(?)，遇上两次抢劫，其中一次开出了哥谭传说——蝙蝠侠盲盒，得了一枚蝙蝠镖。熬夜研究捉妖方案一二三未果。

第二天被虎头蛇尾的绝美日出诈骗，遇上一串等差数列，啊不对，是小偷，顺便还塞了一个抢劫犯进垃圾桶，遭了布鲁西宝贝被迫改变计划，找了一天杂毛狐狸，顺便还锤了一顿某著名哥谭反派。赞助了对方美丽新形象。（头顶巨包秃了的杀手鳄：……？？？）

第三天成功暴击狐妖，但它还是跑了。救了个典型哥谭小孩，和哥谭传说——蝙蝠侠分享战果谈成打怪合作(大概?)，看到了完美日出，送小孩回家，顺便给小孩修了房子。晚上吃饭又见火拼被迫卷入战斗暴锤罪犯一二三，从哥谭传说——罗宾那得了句外乡人警告。

三天时间，睡眠被挤占消失，每天都是这么精彩万分，每天都能比前一天更精彩万分。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被哥谭的外乡人警告搞得头皮发麻的米耶什科一觉睡醒如同布鲁斯韦恩一般念叨着，五分钟，再五分钟…… 他想逃避一会儿。

逃避现实的猎魔人叫了客房服务，吃完早餐研究诅咒狐妖方案一二三，再叫客房服务，吃完午餐继续研究诅咒狐妖方案四五六……

……

米耶什科摔了手里的纸笔，把桌上摊满的书塞回戒指，身为一个近战战士，诅咒？哪种诅咒有我猎魔人砍一剑爽啊！

瘫着脸捡回纸，收起笔，整理好全是鬼画符的纸，近战战士捏起伊格尼符文，一把火烧了手里全部的稿纸。（……近战、战士？）

近战战士发了会儿呆，决定相信哥谭氪佬，布鲁斯韦恩的钞能力，噢不对，是蝙蝠侠的情报收集能力，到哪儿都丢迷你监控器，蝙蝠妖怪这么努力，肯定会成功的。虽然他其实并不确定蝙蝠侠会不会真的共享情报。但这种里世界，或者说，神秘侧的案子，除非蝙蝠侠能找到更合适处理的法师术士随便什么，否则只能和自己合作。以他能痛击杂毛狐狸的战术水平来说，米耶什科相信蝙蝠侠不会舍近求远。

反正……闹大了，他就能知道狐妖跑哪里去了。反正蝙蝠侠肯定比猎人更不希望见到更多伤亡。

总之，完成自我排解的米耶什科，看着手机上青阳老道消息已阅的标记，不再为难自己。这就是分工的作用。他一个砍怪的没必要抢辅助的工作。相信以卜算入道的青阳老头会给他答案的，反正被狐妖挠了一爪子最近刚能下地的是那暴脾气老头的脆皮弟子。相信大家报仇的心情是一样的。猎人微笑。

这就是米耶什科在下午四点买票走进博物馆的理由。

但这不是猎人和哥谭宝贝在这个时间点在博物馆内相遇的理由。

这也不是猎魔人站在一副名为《狂喜》的油画前，听哥谭宝贝用他那美妙的嗓音喋喋不休抱怨那个由蝙蝠侠转达给他的，诱敌计划的理由。

米耶什科盯着那副《狂喜》左耳进右耳出，不知道听了多少句，“蝙蝠怪物”，那个“暴力狂罪犯”，什么疯子变态神经病越骂越多，这真的不是在指桑骂槐吗？猎人疑惑。这一点也不《狂喜》。他看着油画标题想。

或许是长久没有得到答案，布鲁斯韦恩终于停了下来，他说了第一句正常的人话，“你喜欢这幅画吗？这曾是韦恩家族的藏品，不过前几天我把它送给我的女朋友了，作为……一份歉礼。

“噢，不过不用担心，她说这幅画会进入拍卖程序，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拍回来送给你。”

其实也不是多么正常，也不是那么人话。

米耶什科分辨着这轻慢的语气，心道，大意了，这家伙，不会把事情搞砸吧？这就是当初蝙蝠侠迟疑的原因吗？不过没关系，还有青阳老头。米耶什科放下心来。

他转过身，看向那个察觉到自己动作，同样把身子转过来的哥谭著名草包美人，米耶什科的第一反应却是，这样的人，被称为草包？

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除了退休的那不到一年的时间，猎魔人从来就与生死之战相伴，或许在地球的这十多年因为强大的后勤保障战斗没那么危险，当然频率也没那么高，但面对的对手依然强大，近距离见到对方的那一刹那米耶什科就意识到了这个“草包”二字到底有多大水分。

这具身体太过强壮了。即使剪裁优越的西服完美地修饰了身形，但既然没有把自己塞进不透明的桶里，猎魔人依然能分辨出这具身体的强大，而且还有呼吸和心跳频率同样暴露了不少信息，即使，这位“草包美人”明显调整了呼吸，但有些东西是没法藏的，比如肌肉记忆，发力本能，尤其当他动起来。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能拥有的力量，即使他声称迷恋极限运动。

能够练出这样的体魄，需要极高水平的指导，长久的坚持，也需要，频繁的实战。

这不是一个所谓“草包”能拥有的。而哥谭，所有人谈起韦恩，除了财富外表，就是荒唐的情史和极限运动。这很显然是谎言。

而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米耶什科愣怔了一瞬，垂了垂眼帘，迅速收敛起自己所有不该展露的情绪，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个初次见面被布鲁西宝贝惊艳到的人一样。至少这一刻的布鲁斯韦恩没能察觉到异常。

猎魔人只是猎魔人，顶多加一个炼金商人的标签，他没什么兴致参与进一个陌生城市的大麻烦里，到处乱窜的杂毛畜生已经够麻烦的了。

于是，米耶什科看向哥谭宝贝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诚恳道歉，“抱歉，是我先给出的建议，蝙蝠侠说可以和你商量，这么危险的计划，当然还是要由韦恩先生您本人决定的，您如果实在不愿意，我和蝙蝠侠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布鲁斯韦恩神色凝滞，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大概可以被归为可以接受的结果B里——猎人是一个大体上正直的好人，在当前任务中可以合作。

为表真诚，米耶什科当场掏出手机给蝙蝠侠发邮件，打完一串字后，他直接翻转手机给布鲁斯韦恩展示，布鲁斯韦恩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舍弃无用的社交辞令后大致含义可以概括为——韦恩先生对方案仍有疑虑，不然还是你摘了头盔上吧，你能和那怪物四六开，换了主场七三开都不是问题，蝙蝠侠你考虑一下呗。我这儿道具管够。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你真的不是为了兜售你的炼金道具吗？！）

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大概可以被归为讨厌的结果C——试探未能得到有效结果。如果不是当时猎魔人选了韦恩塔这个地标，如果不是同时还提出了布鲁斯韦恩这个诱敌人选，身份暴露的问题从不在蝙蝠侠思考范围内。太巧合了！可前一天附近的监控也拍到了猎人跑去看日出的身影。而布鲁斯韦恩……也确实高调。

布鲁西宝贝眨了眨他漂亮的蓝眼睛，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快乐道，“噢～谢谢你，你叫维耶卓是吗？我听蝙蝠怪物说过。很高兴认识你！请叫我布鲁斯就好。韦恩先生听着也太生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