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又一次平平无奇的夜巡，蝙蝠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自从他给自己套上这身蝙蝠戏服，似乎就无师自通了蝙蝠的熬夜天赋。艰难熬过了老管家不满的英式讽刺，蝙蝠侠僵着嗓子努力劝长辈回去休息，老管家总是拿自己养大孩子没有办法，只道，“老爷，容我提醒，您答应了夏洛特·勒蒙小姐陪她参加明早，噢、不，是今早九点哥谭博物馆画展的开幕仪式。”

蝙蝠挣扎……“布鲁西宝贝迟到不是什么大事。”

管家微笑：“有三幅韦恩家族收藏的油画也参展了，其中有一幅来自您的父亲。”

蝙蝠……蝙蝠沉重：“布鲁斯韦恩会准时出现的。”

逐渐入冬后，反派们似乎也觉得哥谭夜间的湿寒越发难熬，难得有些消停。对此，蝙蝠侠感到十分满意。今晚他们只捶晕了七个抢劫犯，阻止了五场非法交易，帮助三场小型火拼散场，顺便把企鹅人从美梦里挖出来请他回忆了一番黑面具的动向——最近街边流浪汉似乎变少了，也许是因为降温，但流浪汉最容易成为非法交易的受害人，需要更多的调查。

当然，那些被迫陷入婴儿般睡眠的罪犯也已经被贴心地捆好由自动驾驶的蝙蝠车拖去了哥谭警局。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已经离开蝙蝠洞回房休息，而蝙蝠侠的工作却还没有结束。自从他的养子兼助手罗宾和他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后，蝙蝠侠扛着管家侠不赞同的眼神，关闭了罗宾的蝙蝠洞权限，于是他的工作也重新繁重起来。

是的、是的，蝙蝠侠当然承认罗宾给予他的巨大帮助。但就像那场争吵中无解的问题一样，哥谭是布鲁斯韦恩选择背负的责任，是他的责任和选择，不是罗宾的，他教导和训练罗宾，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自己的责任，将哥谭这个吞噬一切的泥潭扛上肩膀。

为此蝙蝠侠诞生，为此他甚至选择将自己割裂成两半。

他舍弃了布鲁斯韦恩，将他变成了一个虚假的外壳，任由世人将“迷恋极限运动的草包”、“只会撒钱换女友如换衣服的花花公子”、“败坏家产的废物”、“除了脸一无是处”……诸如此类不实的…有些甚至可以称之为辱骂的标签贴到自己头上，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蝙蝠侠的身份，他甚至会成为这些无良小报信息传播的推手。

他穿上了戏服成为一个使用私刑，以恐惧和暴力为武器，生活在黑暗中，与鲜血和伤痕为伍的罪犯。

但这都只是布鲁斯韦恩的选择，这只是蝙蝠侠的责任和命运，不是罗宾的，也不是任何其他人的，这样的命运更不该属于他的孩子。

Batman works alone. Always.

蝙蝠侠摘下头盔，将汗湿的额发捋到头顶，坐在蝙蝠电脑前，端起亲爱的管家先生强制替换的红茶喝了一口——咖啡被管家先生微笑着倒掉了，继续寻找流浪汉失踪事件的线索。

还有，米耶什科·安杰耶维奇·维耶卓这个名字。——有待观察，低级风险。

*

哥谭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米耶什科得承认这一点。日出的阳光从满城哥特式建筑顶端倾泻而下时，没有人能拒绝她的美丽。极其发达的城市轨道建设和富有特色的古老建筑物融为一体，赋予了哥谭远超纽约——这座挤满高楼同样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的吸引力，这些由韦恩家族自哥谭这座城市建立以来出资修建逐步完善的基础设施，将哥谭培养成了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至少，以米耶什科作为一个外来者的第一印象来说，是这样的。

只除了，过于淳朴的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