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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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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伴随着沈厌这几个字出口,牵住他指尖的力度好像突然大了点。

沈厌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却还是没有多吐出任何一个解释的字。

沈厌就这么偏着脑袋,好像这样就能躲开落苏的眼神,不看到她眼里的失望。

牵住他手指的力度一下更大了。

并且那只手还慢慢逮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扯了两下。

沈厌知道这应该落苏是在向他抗议,并且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躲避。他没有什么做错的,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坚持活下去的目的。

但尽管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沈厌的动作还是有些踌躇,以至于偏头的动作都做得十分缓慢。

终于,头还是偏过去了。他看到了落苏的神情。

不同于沈厌心里想象的失望、不赞同,落苏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他,然后很轻很轻地摇了下头。

沈厌有一瞬间不知道落苏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

但落苏很快将自己的心声说出了口:“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我。”

是扯着嘴型说的,跟说气声一样。

但面上却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坚定,告诉他:“你是受害者,自然是以你的想法为主,我怎么可能代替你去说原谅。”

虽然落苏的心情,也确实因为那即将面临到的未来,不可避免地沉了沉。

沈厌高悬的心脏于是又这么重重放下。

他似乎想扯出个表情,但却根本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只能徒然地垂了下眼睛。

落九州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那依你之言,你也当判死罪。”

说的是按照欺君,死罪自然也当株连到沈厌。

沈厌听完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只是突然抬眼又看了下落苏,然后“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嗯”声的音调,稍微有些偏低。

落苏的心脏也在此时重重一跳。

但她对于这个结果也有一定预料,所以只是在沈厌的“嗯”声之后,原本只是抓住沈厌的手插进了指缝间,跟人十指相扣。然后冲着沈厌点了下头。

落九州看着底下两人的动作,面上不显,但搭在扶案上的手,却稍微凝滞了一下。

手指很快重新敲在桌上,落九州正想质问一句“那你是打算让朕的皇儿也跟着丧命吗”?

但还没等她话出口,一位女官急匆匆而来,女官的面色有些挺明显的慌乱,屈身在落九州耳边:“陛下,宰相府夫人自尽了……”

-

一个半时辰前,谢乘风带着一系列他查到的线索回到了谢府。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只是在茫然地在找不到下一步路的时候,习惯性地走到了谢府门前。

还不等谢乘风看着谢府的门匾回神,府里从门前经过的小厮倒先看见他了。

开口先喊了他一声“少爷”后,就道:“老爷留了封信给你。”

谢乘风跟着小厮的话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父亲做下的做事。

信纸被捏得皱皱巴巴,信上的内容更是让谢乘风快要站立不稳。

谢乘风几乎瞬间摁住了旁边小厮的肩膀,问:“父亲呢?我父亲去哪儿了!”

得到的是小厮有些惊慌的一句:“老爷?老爷上朝去了啊!”

说着,小厮看人脸色极差,还多问了一嘴:“少爷,老爷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而伴随着小厮问句出口的,是出府置办的一小伙子惊慌踏进府门:“不好啦!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原是谢颂谢相在朝堂上承认自己犯了欺君之罪,自请受车裂之刑。

消息如风一样,瞬间传遍了皇城的每个角落,连带也传到了出府置办的谢府下人耳中。

小伙在听到在消息后的第一时间,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回府。哪怕自己心里慌得不行也想着把事情先带回府中,万一夫人能有主意呢。

谁承想夫人没撞到,倒是先撞到了又急着出府的谢乘风。

小伙见到谢乘风后一下都差点哭出来:“少爷,您也在府中啊!”然后七七八八地把自己知道了事情全都吐了个干净。

手上一直紧揪着的信纸,终究还是飘飘洒洒落在了地上。

上面是刺目的一句话——为父会尽力担责,此后你母亲,就交由你照顾了。

迈出府的步子终究再迈不出一步,谢乘风的眼眶都已是血红,像是随时都会淌出血泪来,他却抹了一把脸:“此事府中还有谁知道,先不要传到母亲那里。”

他不想让母亲先从别人口中,听到父亲的罪责。

……

王若华居住的宅院此刻十分安静,谢乘风找王若华贴身的侍女问了问。

却得到:“夫人昨日她情绪便有些不对,让奴婢们都退下,奴婢也只能在外边守着。”

谢乘风遂一个人踏进。

那一瞬间谢乘风的脑袋里涌过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让他步子极快地朝着王若华居住的房间奔去的同时,抬手叩门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

所幸,门内传来了声音:“谁啊?”

谢乘风也顾不得答话,遵从本心地推开门快步迈了进去,边答了一声:“母亲,是我。”

而随着谢乘风的这声答话,谢乘风的逐步靠近,谢乘风才发现母亲像是一下骤然苍老了十岁不止,整个人眼里都是疲惫,再不复宰相府夫人的雍容华贵。

他想问母亲怎么了,但怕这话说出来更是触伤口。

但还没等谢乘风想好开场白,就见母亲就已迎上他。

王若华的手指轻轻地触到了他脸上,而后移到了他的发间,在上面抚了两下后,就指了下凳子,温和开口:“去上面坐着,发冠都歪了,还有须发了。”

模样温柔得就像是当年一点点给他梳发、束冠,说:“以后就是大男儿了。”

谢乘风一下又有了涌泪的冲动。

他想起及冠那年,母亲就在跟今日相同的位置,围着他束冠,而父亲则在一旁笑着观看。

想到此,谢乘风一下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而母亲,就一直用那只温厚的手掌,一点点擦着他脸上的泪液。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哭,像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王若华就这么听着谢乘风沉默地哭了好会儿,眼泪终于没有再往下掉之后,才又拍拍谢乘风的肩膀,示意他站起。

而后对着发冠确认精美无误后,才又开口:“乘风,去换身衣裳吧?衣服都起毛边了。”

谢乘风想问“我走了之后您还在吗”?

但是王若华却像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一样,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快去,娘还在这儿等你。”

谢乘风遂连跑带奔地快速跑出去。

他此前其实很少会麻烦小厮帮他穿衣,但这回为了速度却一连喊了两个人,然后再把腰带匆忙系好后,就又重新跑回母亲所在的居所。

王若华像是坐在那儿等待了他许久,仰头看着头顶的枯枝。

见到他人就是一笑,然后招招手,让他过来。

那一刻谢乘风生出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他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就要发生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去阻止。

果然,下一瞬,谢乘风就听到王若华说:“风儿,你知道吗?当年我同沈云昭就是一同坐在这棵树下的。”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追忆的神采,像是想到了什么极美好的画面。

但转瞬,眼里的流光又全失,“只是现下正值冬季,看不到那日的春花纷洒落下了。”

那一瞬间谢乘风几乎立刻接了一句:“没事,我们还可以等到明年春天,马上——”

话还未说完,就见王若华摇了摇头,“等不到了。”

王若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其悲怆的神采:“等不到了,云昭姐姐已经死了。”

她似乎是想扯出一个嘲讽自己的笑,但谢乘风听到的,却是一阵快要压抑不住的哭腔。

哭腔终于还是漫了出来。

王若华捂住了自己脸:“是我逼死了她……”

“……”

后来发生的事情谢乘风已完全不想再回忆,或者说也不敢再回忆。

谢乘风头次见到母亲哭,她就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涌完了。

淌着满脸泪痕递给他封信,让他拿着这封信去面见女皇,里面有她承认自己犯罪的证词。

最后是拉着他的手嘱咐:“我儿,此后就算阿娘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就像是在托付最后的遗言。

那是谢乘风头次不管任何礼节、不管母亲如何去说,都固执地摇头。

摆动的脑袋使得眼眶中早就蓄满的泪水在那一霎哗哗而下,他一边说着“我不可以没有娘亲”,一边固执地想去拉母亲松开他的手。

但最后得到的却是王若华的一句:“风儿,阿娘已经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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