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了,陆沉则一反常态走进了洗手间,律鱼跟着进去,见到洗手池和周围堆了有十几条沾了血的手帕。
陆沉在一条条仔细清洗着帕子,有几条沾满了血的手帕他搓了很久。
“呃…”
伴着流水声,律鱼先开了口。
“其实你也看到我能这么快恢复,之前在昌市,我本来可以救爷爷的,不过孟管家说爷爷要顺其自然。
当时一切都太赶了,你又什么都不想让我管的样子。”
回以律鱼的还是沉默,律鱼暗骂了几句,赌气要走,陆沉平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头不晕吗?”
陆沉一说,律鱼才发现自己因为有点失血过多,看东西确实有点晃。
陆沉叹了口气,放下手帕,将律鱼扶到床边,他给律鱼重新盖好被子后,双手撑起身体在律鱼上方,默默看了律鱼好一会。
“爷爷的情况你不了解,多在昌市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你要相信他的决策。”
律鱼鼓了鼓脸,没出声,觉得上次的事算是过了,这回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眼睛受伤确实不太好。
被暖意包裹着,律鱼的眼皮渐渐发沉,不知何时就又睡着了。
待律鱼入睡后,陆沉放轻脚步,无声阖上门。
晚上11点半,书房电脑前,换上一套深藏青色套装,内搭紫色衬衫和系上一条紫色领带的陆沉召开集团内部会议。
所有部门的领导人都强制参加。
会议开始前,阿曼在屏幕里先向陆沉报告了媒体方面的消息:
“陆总,媒体那边都谈好了,不会有后续的舆论发酵,我会盯着各平台的热搜。
死者和家属也已经派人谈妥了,他们愿意私下和我们协商,具体细节我已经发给您。”
陆沉锐利的目光转向屏幕里的河秘书,河秘书推了下眼镜,接着说道:
“陆总,敏岛那里最迟后天就会有结果,我们也会让那里的媒体直接正面报导这次的后果。
还有一件事,凌晨昌市将会有17级的台风登录,卓总也和我们的人一起留在了酒店。”
陆沉很快回复道:“让他们继续,卓毅骞是自愿留下来的。”
助理和秘书的报告流程走完后,屏幕里各级别的领导仿佛听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声音,心态不够好的已经开始头顶出汗了。
陆沉没有给任何人心理准备的时间,直接开始了问责,
“这次会展中心出现的所有失误,原因除了安保漏洞和对场地风险的错误评估,最关键是让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们集团内部的对外妥协主义。
集团内外面对的复杂态势是前所未有的,这次无辜群众的伤亡直接来源就是恐怖袭击。
明天我会向全体员工发表讲话,在这之前宣传部副部长、场地负责人递交的辞呈我已经批准了,有关余尧的问题我会在明天详细公布。
余尧,你有什么要说的?”
屏幕里,余尧微低着头一边看手里的会议内容,一边紧张答道:“没有”
“你们没有办法申请到集团自己场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加紧安保?
没有一点深层次的思考,这是绝对的傲慢!这场活动没有任何意义!”
讽刺完下属,陆沉抬头扫视了一圈所有人,下属们无不避开了和他的对视,都在认真看手里的报告。
陆沉连夜又是严厉谴责和活动有关的部门,第二天一早又开了集团大会。
据宁市媒体后来的新闻说,陆氏集团就是从那场发布会开始,集团天天加班加点,集团办公楼附近的网约车平台指数直线上升引起了好一阵热议。
比起陆沉、阿曼等人恨不得在公司过夜的架势,律鱼则连续在别墅里躺平了好几天,气血虚啊,没养好身体前,连新房子都没能诱惑律鱼起身。
桐城公安局审讯室,程青在安怡的案子中已经排查到了安怡在华国临时的贴身第二秘书,王晴。
“王秘书…”
王晴穿着淡蓝色的马甲背心内搭白色抹胸,下身穿着白色的工装阔腿裤,高高地翘着二郎腿坐着,听到“王秘书”三个字扭头翻了个白眼。
“叫我王晴。”
“王晴,案发前一个星期你都在干什么。”
王晴低着头一脸无聊,“还能干什么,上班。”
警察小澍追问道:“你和王子迎都是安怡的贴身秘书,她在案发前频繁请假,你难道没有觉得异常吗?”
“在公司又不是凭资历说了算,她是大王,我才是小王,我哪敢管她?”
王晴嘴上说着自己不如王子迎,坐姿反而挺拔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子。
“根据我们在你们公司的走访,听说安怡的首席秘书是王子迎抢过去的?”
王晴盯着房间的墙壁,没出声算默认了这事。
警察拿出华先生的照片给她看,“那这个男人,你有没有见过?”
王晴瞥了一眼,“不认识,不过…”
她卖了个关子,见警方没有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只好自己说下去:
“她出事前几天确实挺高兴的,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家都以为她不过是有情况了,谁知道她那么蠢,被人骗得什么都不剩。”
“那这个白色信封,你见过吗?”
警察又拿出车里证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