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会有大鱼吗？”

崔晚看着河的方向目光灼灼：“一定会有的。”

鱼笼依旧下在缓水滩，离上次下雨有几天，缓水滩的水位回落了些，让崔晚轻而易举的就找到鱼笼。

“真有鱼。”崔晚刚刚走近鱼笼就看见里面有条鱼在游动，这个鱼笼崔晚做的比前两个要大，这条鱼大概是个笨的，游进陷阱也不知道，还是察觉到动静才开始挣扎，不过这一切都晚了。

“娘，真的有鱼！”崔小小激动地拍手。

崔晚脸上也难掩喜色，提着鱼笼上了岸后又去看另外两个鱼笼。

不过另外两个鱼笼里面并没有鱼，只有几只河虾和田螺，其中一个里面还有两条泥鳅就没了。崔晚也不失望，将它们放了出去，等大些再来抓。只是崔晚刚要上岸，眼角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水草在动，且明显不是水流造成的晃动。

崔小小不解的刚要说话，崔晚比了个动作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放轻动作上岸捡起一块鹅暖石，朝那处水草走近。许是要下雨的缘故，一条乌鱼正摆着尾巴在水草边上吐泡泡。

“嘭”水花四溅。

圈圈水纹散去后，一条乌鱼翻着白肚皮浮上水面。崔晚一把抓住鱼鳃拎上来，乌鱼被砸得半死，尾巴无力的摆动。崔晚掂了掂重量，应该有六斤重。

“小小，这乌鱼我们送给阿嬷他们好不好？”自己已经有一条鱼，徐家人帮了自己那么多，送条鱼再合适不过。

崔小小点点头：“嗯，送给阿嬷他们。”

木桶里装了一点水，两条鱼装在里面有点逼仄，而且那条乌鱼这时候也清醒过来，甩着尾巴溅出大片水花。

“阿嬷，阿嬷。”

徐老爹放下手里的竹篾抬头，看到是崔晚：“崔丫头，找你阿嬷?她这会出去串门去了。”

“爹，谁啊？”刘凤推开窗户，在看见崔晚的时候脸僵了僵，她还膈应着前两日自家公婆去帮崔晚干活的事。不过别人都到门跟前了，不招呼又不像话，只能硬邦邦的招呼一声：“崔姑娘。”

崔晚也察觉到刘凤的不喜，设身处地她也能理解刘凤的心情，唤了一句：“婶子。”然后将桶放下，“今天去河边抓到一条乌鱼，给你们送来。”

“乌鱼，哎哟，你们快拿回去自个吃。”徐老爹开口。

屋里的刘凤磨磨牙，她这个公公！要知道乌鱼难抓，一条乌鱼镇上要卖四十多文钱，她还是几年前跟着丈夫去吃酒吃过一次。可自家公公已经出言拒绝，她若腆着脸说要，岂不是丢人，只能自个生闷气。

乌鱼的价钱崔晚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送给徐家也是心甘情愿，“阿爹放心吧，我今儿一共抓了两条鱼，家里还有一条大鱼。”随即目光注意到院子里的木盆上，提着桶过去：“婶子，这盆装鱼可以吗？”

“可以可以，哎哟，这么大。”刘凤忍不住快步出来，可在察觉到徐老爹视线时脸皮子又臊得慌，“我看还是拿镇上去卖，这乌鱼值钱，这么大肯定能卖不少钱。”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崔晚把鱼倒进盆里。

“阿嬷阿爹帮了我那么多，乌鱼价再高也不值这恩情。”抬头看看天色，崔晚又说：“看着要下雨，我这就回去了。”

“走什么，留下来坐会。”刘凤跟着出去几步，崔晚脚步快已经走出去好远，自然没有注意到从另一边小路回来的姚良玉，“娘。”

“崔丫头来了。”姚良玉看到崔晚走远的背影，“怎么不来叫我？”

“这不是不知道娘去哪家了吗？”

姚良玉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又问：“崔丫头来有什么事吗？”

“是……”

“给我们送了条乌鱼来。”徐老爹搭话。

刘凤嗫嚅地跟着姚良玉回去，一进门姚良玉就看到在木盆里的乌鱼，啧啧道：“这个头得卖到四十文往上吧？”

“崔姑娘有心。”

“那就晚上煮来吃了。”姚良玉也不说其他，笑眯眯地接受。

刘凤神色稍稍好看些。

屋檐下编篮子的徐老爹适时抬头说：“看雨一时半会还落不下，我去隔壁村买几块豆腐回来煎，前几日那两个皮猴子还吵着要吃豆腐，煮在鱼里面香。”

这话让刘凤心彻底放下，别看徐老爹天天不爱说话只折腾他的竹篾，可年轻的时候也是在镇上做过捕快的，刘凤自然是怵他的，“哪里能让爹去，我去买。”

不由徐老爹多说，刘凤就进屋提上篮子出门去了。

刘凤要去买，徐家二老也没有阻止，他们知道自家这个媳妇性子有点小计较，但心是良善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没闹出来，自然做爹娘的也愿意给几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