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这个姿势是不是有些太近了。”林旸在扶着伊里斯特的手将那苹果皮完全削下后向他解释:“我只是认为你的握刀方法有误,扶着你会好学一些。”
“没事。”伊里斯特语气冷淡地将那只苹果放在刚才放苹果的小碗里,“我不介意。”
“那就好。”林旸向他笑笑将下巴从他的锁骨处移开。
五月下旬的下城区气温早已来到了难熬的三十度,虽然室内开着空调,但伊里斯特依旧还是穿着一件休闲的衬衫,在林旸这一般折腾下,本就摇摇欲坠的第三颗扣子险些脱离布料的限制从其脱离而出,伊里斯特见状连忙将水果刀和苹果先放在林旸用来盛苹果的小碗里并站起来,在将衣扣扣好后便顺手拿着小刀去洗漱间里进行清洗。
在耀眼的白色顶光灯下,伊里斯特从那扇一尘不染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被掩藏在金发下已经红透了的耳尖及脖颈。
伊里斯特心虚地将目光从镜面上移开,随后他又拿起晾晒在一旁的白色毛巾用温水浸湿,调整呼吸假装波澜不惊地冷着脸又走出了洗漱间。
在这些时间里林旸已经将那个苹果放在小碗中切成了小块,而还剩下一些果肉的果核却被他叼在嘴里,他含糊不清地抬着头向伊里斯特问道:“要尝尝吗?”
“不了。”伊里斯特拒绝了林旸的好意,他伸手将叼在他嘴里的果核取下丢到床旁的垃圾桶里,动作极轻地捧起他的有滞留针的手用毛巾仔细地擦拭着。
林旸倒也没什么反应,这几日在医院与他共处的日子里他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为了保证滞留针的皮肤周围干燥清洁,只要有使用到这只手的情况伊里斯特都会默不作声地用湿毛巾和软布替他处理干净。
清理干净后,伊里斯特站起身回洗漱间清洗毛巾,然后再一次回到放在林旸旁边的家属床上静静地继续抱着他的电脑处理事务。
“部长。”今天的林旸事格外地多,“我可以吃一个橘子吗?”
见状,伊里斯特也又只能放下那篇已经看了一大半的论文,再一次去洗漱间清洗双手并去给林旸剥橘子。
青皮橘子与黄皮的蜜橘不同,极薄的粗粝表皮内包含的是青涩且味苦的汁水,但又因为病房内的消毒水及苹果清香还未褪去,致使这酸涩的青橘内又混杂了些许不属于它的清甜。
伊里斯特所准备的小碗只有一只,可那支只小碗里已经承满了为了防止苹果氧化的柠檬水,于是没有地方放的青橘就只能被伊里斯特捧在手心里,一片一片地用果叉未给林旸。
可果叉毕竟还是受不住这样多汁的橘瓣,在掉了好几回后林旸才无奈地向伊里斯特说:“你愿意喂我吗?”
伊里斯特悬在空中的手一滞。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用手指拿着橘瓣喂我。”林旸还仿佛担心伊里斯特听不懂一般用他的手向伊里斯特比划了一下,“就这样。”
伊里斯特沉默了。
其实林旸的另外一只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只是伊里斯特不想在擦手上增加工作量,于是纠结了一会儿后伊里斯特最终还是选择又坐回了床上,像之前被安装了束缚带时一样给林旸喂食。
反正现在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个照顾了他几天的陌生人而已,更何况这种动作在同性之间也称不上亲密,自己也没必要如此小心谨慎。
反正还有几天就出院了。
正当他这样想着,林旸的牙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擦过了他的手指,吓得心怀鬼胎的伊里斯特手猛地向后一缩,成功地让这最后一枚橘瓣掉到了床单上。
“抱歉抱歉。”林旸谦声向伊里斯特道歉着,“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注意到。”
“没事。”伊里斯特波澜不惊地捡起那片橘瓣丢到垃圾桶里向林旸问道:“还要吗?”
林旸期盼地抬起头与伊里斯特对视:“可以吗?”
他的眼睛乌黑透亮,在这几日的好生休息下更是干净地连一条血丝都没有,在他那深邃挺立的五官反而透露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纯净透彻。
伊里斯特爱惨了这样的林旸。
“嗯。”伊里斯特感觉自己的耳尖肯定已经红的可以滴血了,他猛地扭过头去站起身又拿了一个青橘洗净,继续坐在林旸的身旁替他剥橘子。
其实这个动作是比之前削苹果还要暧昧的动作,只是伊里斯特已经专注在林旸的那双眼睛里,浑然没有察觉到这份游走在两人之间的不对氛围。
二人温热的鼻息随着呼吸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彼此的肌肤,林旸身上的药水味以及果味也因为空气的流动而窜入了伊里斯特的鼻腔内。
“部长……”林旸的齿尖又一次擦过伊里斯特的手指,“你长的真好看。”
暧昧的氛围被这一句话瞬时击碎,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伊里斯特赶忙将头扭向一边,他刚想要起身离开,却被林旸未安滞留针的手给拦住了。
“别走。”林旸说:“陪我聊聊天嘛。”
“你在这里照顾我了那么多天,可我却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公平吗?”
受到了惊吓的伊里斯特并没有被他这句话所带偏,他反问:“有什么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