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斯特抬起头来狠瞪了他一眼,除了惊愕以外,还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这小孩怎么成这样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卸下了手上的挣扎,撇过头去不愿去看林旸。
“浏览器搜索一下加联想推导就知道了。”林旸说。
愈来愈深的贯穿伤因为人为的缘故难以愈合,鲜红的血液从伤口蔓延至没来得及换下的蓝黑制服,床单,束缚带,以及林旸的双手。
“你别弄了,很脏的。”伊里斯特想要抬手打掉他正在用棉球消毒的手,可惜他的手被用束缚带捆住,他什么也做不了。
□□的疼痛和痉挛的肌肉对于伊里斯特而言都没有林旸指尖触碰时那样疼痛,他每一次的指尖触碰都加剧了伊里斯特对疼痛的感触。
这样的贯穿伤这几日他不知道受过几道,但那些都没有这一次疼痛。
那些疼痛只会让伊里斯特感到麻木,但被林旸目睹了他脆弱且鲜血淋漓的一幕会让他的心里更疼,更何况这些伤口还不是普通的伤,是易然对他“不爱惜身体”的惩罚。
“缪斯的身体应该是完美无瑕的,因此我不允许你用凡人的枪械糟蹋你的身体。”
与现在林旸一样的姿势,易然也是跨坐在他的腰腹部,他按下束缚带的按钮强行将伊里斯特困在那张大床上,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易然将那枚才从实验员里取出的红宝石耳钉摘下强按进伊里斯特的耳垂里,利用着宝石的特性强行使没有血脉的两人拥有联系,从此痛感互通,谁也离不开谁。
伊里斯特对黑暗的恐惧就是在那一天开始的。
无由的窒息与疼痛总会伴随着黑暗一同降临,有的来自于易然的地下室,有的来自于监狱,还有的来自于训练室。
伤口没有加剧了,伊里斯特可以感受到从五脏六腑中蔓延出的痒,他率先感受到的是他贯穿的骨头开始逐渐愈合,紧接着是肌肉,神经,皮肤。
但比这更痒的是林旸滑动与他肌肤的手指与极烫的气息,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伤口如何愈合,看的伊里斯特心虚。
良久,林旸才哑着嗓子问道:“他很容易受伤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嗯。”伊里斯特轻嗯一声,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从身体里流失的鲜血短时间内还不能恢复,因此相比于林旸赶回来时监控里的模样,伊里斯特的脸色更差了。
几乎是濒死的白,往日鲜红的薄唇此刻看来都白里透青,林旸用那还带着碘伏的拇指抚摸着伊里斯特的嘴唇,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办法帮伊里斯特弄来一副一模一样的耳钉,他也没有办法帮他克制他基因里哪些人为的欲望,他能做的只有将伊里斯特推开他的手捆住,强行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自我愈合。
“你是我爱的人,我不会嫌你脏的。”林旸尝试组织着语言,“所以下次在遇到这种事不要把我推开,也不要一个人躲到客卧里不说话让我用这样的方法逼迫你,好吗?”
他真的很想为伊里斯特做些什么,但目前的他的确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最苍白无力的语言乞求着伊里斯特不要躲他。
伊里斯特没有说话。
林旸缓缓地拆下医用束缚带,他将他因为疼痛而染着薄汗的手握在手心里,俯下头一寸一寸地亲吻着,企图用这样的方法来缓解两人之间无形的隔膜。
“可是血很脏,会弄得到处都是。”伊里斯特抽回了他的手,“洗不掉……”
他很想说那种东西不能够被你染指,但他在说这句话时对上了林旸的眼睛,因此没有说出来。
很奇怪,明明都三十岁了林旸的眼睛依旧像他们初见时那样炽热纯净,伊里斯特不能在这样的眼睛下说出丧气话,他金色睫毛扇动几下,最终他还是只说了一句:“好。”
·
那些沾了血的床单被罩连着制服束缚带和床垫被林旸全部丢到了楼下垃圾桶,他把伊里斯特丢到了浴缸里用着椰子香的沐浴球泡掉他身上的血腥味,但因为他也沾了的缘故,伊里斯特便强行把他也拽到了浴缸里叫他一起泡。
这浴缸毕竟只是个单人浴缸,平日里放林旸那样一个一米九大高个都有些拥挤,更何况两个最低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
伊里斯特见状便不愿意在泡了,他站起来想要跑路,结果又因为浴室湿滑的缘故又被林旸拽回了浴缸,这一来二去最后的结果就是擦枪走火,最后两人洗出来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伊里斯特这几天本就不舒服,被这样搞了一顿便更不舒服,他有气无力地穿着他那套睡衣吹头,头发还没完全干他就趿拉着拖鞋回到了主卧去睡觉。
林旸自知干了些什么也不好在多说,他将伊里斯特那两枚摘下放在浴缸边缘的耳钉洗干净并用酒精消毒放到了床头,随后他又出门去超市买了几斤猪肝准备给伊里斯特补补。
路过生鲜区时林旸无意间瞥到了家具区的双人大浴缸,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准备等后面买套大房子在换这个浴缸。
有了要买大房子这个念头后,林旸便情不自禁地拐进了家具区看了好几款双人家具,最终他意犹未尽地拎着两斤猪肝出来时第一件事就是给步晚清打电话说看房的事情。
“你不会真的被偷家了吧?”步晚清此刻好像还在工厂,背景里的声音很杂,“不过也正常,虽然你长的也算是帅哥中的帅哥,但伊里斯特的颜值太逆天了,你站在他身边只能当配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