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琛这人你要说他靠谱吧,他可以在看到昏睡在床上的伊里斯特鬼哭狼嚎地趴在他床边说组长你怎么英年早逝啊,你要说他不靠谱吧,他又可以在半小时带领船员把战场打扫干净顺路顺个货。
“……”好不容易睡着的伊里斯特又被这小孩强行叫醒,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只有那些未来得及收拾的裹血棉花和衣服还一片狼藉地躺在地上,伊里斯特把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男人从床边推开,强忍着头疼问:“你哭什么?”
“你知道吗组长?刚才我收拾完战场准备来和你报备时发现你房间门口一地鲜血,吓得我连邀功都不敢邀了赶紧叫你的名字……”白琛泪眼汪汪地望着只穿了一点衣服的伊里斯特,一时不知道该继续嚎还是不该继续。
伊里斯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早已习惯了在林旸面前衣衫不整的模样,他迅速地伸出手把白琛的眼睛蒙住,单手将睡袍拉倒适宜的位置,无语地说:“下次不准没经过我的允许进我门,我死了也不行。”
“哦。”白琛用力地回应着,在被伊里斯特蒙着眼的这段时间,他突然感受到了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的东西——他的无名指上竟然戴了一枚戒指,于是在伊里斯特整理好松手时,他顺路瞟了一眼他手指上的戒指,由衷地感叹道:“哇噻组长你竟然有女朋……等等,这不是林旸发朋友圈的那对戒吗?”
白琛突然的话语让伊里斯特顿时有些惊讶,他蹙着眉问:“你认识林旸?”
“那可不。”白琛下意识地想要去拿手机,但他忘记了现在还穿着那套白色素衣,于是便掏了个空,但他依旧一脸八卦地说:“林旸可是我名义上的师父,不过因为他一直在下城区我也只和他加了微信,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了?”
“嗯。”伊里斯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段感情,“怎么,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男的。”白琛驳回了伊里斯特的疑问,他似乎有着怎么疑虑不敢同伊里斯特说,纠结片刻,他还是鼓着勇气小声地向伊里斯特问:“组长,你不知道他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吗?”
伊里斯特一愣。
“他可在意那白月光了,白月光生日他要发朋友圈,遇到白月光喜欢的食物他也要发朋友圈,他朋友圈置顶到现在依旧是他十八岁和白月光考在一个大学的照片。”白琛大抵是真的怕伊里斯特被骗,一口气将他的罪证说了个够。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他白月光。”从不看朋友圈的伊里斯特没想到还有这茬,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打趣。
“不可能,人家白月光从小给人家养大的,你一个易家二少爷不要别人养就不错了还养人家,我看你就是被人骗了快点分手吧组长,你要真喜欢这款的我让我爹给你找几个想怎么谈怎么谈。”白琛不相信的摆摆手,表示这种装神情欺骗情人的渣男他见得多了去了。
伊里斯特懒得和他计较,他借着饿的名义打发白琛去厨房打下手,自己却在他走后偷偷摸摸地打开了微信,翻看着林旸的朋友圈。
能看得出来,林旸是个分享欲极强的人,第一条微信是炫耀伊里斯特给他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那时的林旸就说要把那枚原石打造成可以折射出简凌小像的狗牌,剩下的在打成两枚戒指,自己一个简凌一个。
原来那时他就已经……
少年的爱慕第一次表达并不是在二十岁时的葬礼,而是十五岁时收到生日礼物的那个晚上。
“那我长大以后可以娶你吗?”八岁时的林旸在和伊里斯特第一次看完那部国外爱情电影《真爱至上》后,抬起头来向迷茫的简凌问。
“应该可以吧。”简凌思索片刻,那时的他还不理解爱的意义,他从他的数据库里搜索着相应的词条,最后他才肯定地回应林旸:“不过要等到你成年以后。”
十五岁已经不是八岁,这时的他已经明白嫁娶的概念,但他依旧在他的第一条朋友圈里露骨地向简凌表达着爱意。
只是简凌不看而已。
极好的切割手法使得这枚镶嵌在素圈银戒上有价无市的克什米尔蓝宝石熠熠生辉,伊里斯特将它放在一旁的阳光下,想好好观察一下这枚宝石。
不对,宝石下有一枚极小的阴影。
不用拆下细看,伊里斯特完全可以猜到那阴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一枚跟踪器。
这枚跟踪器被林旸颇有心机地放在了宝石的最底部,使得每一次阳光的打在这枚宝石处时都可以成为这枚跟踪器的能量。
难怪他当时戴戒指时会刻意往下压了压,原来是确认自己是否能感受到这枚跟踪器。
伊里斯特的方才还扬起的嘴角顿时冷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那颗蓝钻,面无表情地戴了回去。
幸好整个行程他都开了屏蔽器,再加上他这次用的还是假身份,这一次的行程并不至于暴露。
他轻轻地掀起被子下床,他在他的私人房间的衣柜里取出一套稍微日常的女士衣服穿上,准备去餐厅里看看午餐的烹饪进度。
而就在他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的那一刻,他的门被再度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