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斯特身后的谜底还未结清,而林旸身上却又背负了太多,这段本就荒唐的感情,还是让他保持在他可控的位置比较好。
林旸打开摄像头看了一眼厨房,果不其然,桌上依旧是一片狼藉,伊里斯特本就是生活笨蛋,更别提让他去收残局了。
但,伊里斯特还回来吗?
在相识的这段日子里,林旸发现伊里斯特这个人就像无根的野草一般,哪里有风他便往哪里走,天地之大他四海为家。
哪怕在对待自己的兄弟易然上,他也依旧保持这样的态度——你可以囚禁我,但我一定会跑。
他拥有深不见底的财力,对他而言房产,车子,甚至于身份,都是他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
但,有些东西在来到这里后又发生了改变。
伊里斯特总会用怀念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这间屋子,仿佛每一次睁眼闭眼,都是他将这间屋子刻进大脑里的过程。
包括与自己相拥亲吻时屈起的手指。
伊里斯特总会在被吻的缺氧时无意识地屈起手指将他纂在手心,生怕睁眼时便在也见不到林旸一般。
林旸身上仿佛有一根线,将这无家之人牵在了手里,他一动,那人便会带着缱绻的眼神望着他,并降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吻。
可为什么是林旸?
一切的逻辑问题又停留在了伊里斯特穿过重重人海来下城区寻他的问题上,为什么不是易然,不是步晚清,不是董默宁,偏偏是林旸?
他和伊里斯特这人向来没有接触,为何伊里斯特又会在方才称呼他为神明?
除非他是简凌。
一切的一切又绕回了起点,伊里斯特身上所有的谜底都与简凌相互挂钩,分割不开。
鬼使神差般地,林旸从枕头底下摸出简凌家的钥匙,他跌跌撞撞地扑门而出,奔向了对面简凌的那间屋子。
他怀着一丝不可置信将门打开,可一尘不染的屋子里,除了被微风挂起的白色窗帘,并没有别人。
没有简凌,也没有伊里斯特,只有被困在一个又一个谜底里的林旸。
空空荡荡的屋子,林旸闯进了他常住的那间客房,他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短刀,冰冷的刀刃上不在沾满简凌手腕上的鲜血,却也没有了温度。
锋利的刀背上仅能映出林旸的冰冷的眸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仿佛有人在对他说不要停留,这里早已没有人。
·
距离春节还有两天。
与往日不同,今日是伊里斯特起的较早,于是当林旸顶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时,便闻到了一大股食物烧焦的味道。
昨夜本就没休息好还被强行下/药的他本就反应迟钝,他在床上坐了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伊里斯特下厨了。
果不其然,当他赶到厨房时,只见伊里斯特一手握着漏勺一手把放在旁边的草莓往油锅里下,这下的林旸赶紧关火并打开抽油烟机。
“你……”厨房里油雾太重太呛,林旸没办法只能赶紧把伊里斯特拉出来,“没事吧?”
“没事。”伊里斯特眼神忽闪忽闪,似乎是在躲避林旸,“我原本想给你做醒酒汤的。”
“谁和你说醒酒汤要油炸草莓的?”林旸被这一句话给逗乐了,他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听说用油炸草莓做醒酒汤的。
伊里斯特叫来林旸的家政机器人,他翻出里面的菜谱给林旸,“你看,它说的。”
这家政机器人是从简凌那间房子里顺来的,所以这里面的菜谱也是当年简凌设置的,于是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简凌的厨房对林旸而言堪称二代生化实验室,而伊里斯特这种绝命毒师与他的机器人相碰,能做出来的东西有正常的就见鬼了。
“没事。”林旸又无语又好笑地扶着头,开始转移话题:“你早餐想吃什么?”
“草莓馅汤圆。”
“好。”林旸将那个机器人引到一边去,随后他将伊里斯特安置在沙发上,处理绝命毒师的工作台去了。
在早餐结束后,无事可干的两人在沙发上腻歪一会儿后,伊里斯特便接到了一通来自研究院的电话。
“请问是简先生吗?”
“是我。”伊里斯特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林旸,微喘着气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几日我们在与特安部联手拍一支关于黄金病毒的科普视频,由于另外两位指挥官有突发情况不能过来,所以我想问问您今天有时间吗?”
伊里斯特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林旸,所幸答应了下来。
“不是说今天陪我吗?”林旸委屈巴巴地拿走他的手机并按下挂断建。
“刚好带你去认认人。”伊里斯特轻叹一口气,环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喉结上留下一个吻,说:“你不能一辈子都在下城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