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的人最终还是变为了伊里斯特。
他茫然地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一次又一次地在内心确认眼前场景的真实性。
这不是藏匿于恶魔之中的美梦,也不是无数次辗转反侧中的痴心妄想,这是真实的。
他同自己说这份爱并不来自于过去,也不源于任何一个他人泡影,这份爱是真实的,仅对他一人的。
控制不住的感情又再一次攀上了眼尾,他自知地红了眼,却又假装着无所谓地语气将将捧着花束的林旸向后推了一步,“你等我一下。”
门又被关上了,无所谓谁在外面,因为两人都被彼此拒之门外。
按耐不住的心跳和喘息回荡在整个屋子内,有伊里斯特的惴惴不安以及不知所措,也有林旸的失望以及无奈。
世人都嘲笑飞蛾扑火,可没有人知道,飞蛾的每一次扑火,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触碰那份遥不可及。
浅薄的木门终究还是如同深渊一般将两人拦在中间,终究是遥不可及。
林旸失落地将花束放到地上轻叩木门,“伊里斯特。”
“你不要逃避我,哪怕你出来拒绝我也没有关系的。”林旸激动的语调在这一刻化为了失望的基调,哽塞中混杂着迟疑的畏惧,他说:“但你不要总是用一道门将为堵在门外,好吗?”
话音刚落,木门便被伊里斯特重重打开,他鸽血红的绸质睡袍此刻已被换成相对正式的白衬衫搭牛仔裤,在他扣错的那一枚纽扣里,林旸读懂了他关门时的兵荒马乱。
“谁和你说我要拒绝你了?”伊里斯特蹲下捡起那束向日葵重重地塞回林旸怀里,语气是蛮不讲理的:“你自己穿的人模狗样地准备表白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林旸慌乱地抬起头:“啊?”
“我穿的是睡衣好吧咱们不能正式一点吗?”伊里斯特无奈地说:“现在可以了,你给我重说一遍。”
林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伊里斯特,他望着他那因为静电而飘起的金色发丝,不禁联想到动物园里的炸毛狮子,最终他忍俊不禁地又将刚才那些话又重复一遍:“你愿意成为我的爱人吗?”
“你偷工减料,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伊里斯特训斥到,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还是诚实地接过了那束向日葵,“好。”
这场几近是玩笑的表白终于在两人二次重演后降下帷幕,故事的结局便是两位心怀不轨的人相拥在一起肌肤相贴,混乱的吻从木门落到客床,不算大的客房里,最终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被强行按住手腕的伊里斯特最终还是从林旸的手心中挣脱出来,他将手臂以环形的姿态搂在林旸的脖颈上,那双蓝色的眸子中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将林旸全数装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从你和我说你是伊里斯特的那一天起。”林旸将他那支在自己脖颈上兴风作浪的拿下放在自己脸颊上:“后来又根据试探逐渐更改了一些方案,不过大致方向是差不多的。”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伊里斯特怀疑地问。
“不。”林旸说:“确切来说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当我把你和简凌看为两个人看时,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好感其实并不来自于简凌,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地刹那心动。”林旸将他的发丝撩开,再度在他的耳边留下一个吻,“简单来讲,如果不是你和简凌有许多可疑的相似,那么从一开始,我对你便是一见钟情。”
伊里斯特的蓝瞳波澜大作,本就波涛汹涌的海面在这一刻瞬间电闪雷鸣,他金色的睫毛小幅度地颤抖着,敏感地将林旸那直白地话语受尽心底。
这就够了。
他用另外一只未被林旸拿下的手用力将他的头部按下,在唇部第二次相贴时,他青涩地撬开了林旸微开的齿缝,使那望梅止渴的吻更近一步。
都是第一次亲吻,唇齿和舌尖的磕碰都被两人逐渐忽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愈加发狠的深入与探索,最终在林旸舌尖顶在上颚的那一刻,伊里斯特便因喘不过气而强行将他推开。
伊里斯特的眼角更红了。
人类的本性就是贪婪,而彼此都想让彼此再进一步,于是这份欲望,便被两人无声地对视中释放到无限大。
再一次的亲吻是林旸与伊里斯特十指相握并被反扣与床上时落下的。
这个吻依旧的杂乱无章的,但不同的是伊里斯特攀上林旸锁骨的手,在昏暗的房间里,他在亲吻中抚上了他的喉头,将他的软弱握在掌心。
是我的了。
被轻吻逼迫的眼泪最终还是悄然从眼眶流出,落在了洁白的被单上,但林旸不知道的是,那眼泪里包含这的不是感动,而是愧疚。
·
林旸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
昨夜的两人零零碎碎地聊了许多,结果聊到最后两人去打游戏了,准备入睡时已经是半夜三点。
门外没有动静,伊里斯特大抵是没醒,林旸无聊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无聊地翻动着四人群里的消息。
大美女(董默宁):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
岁月静好(步晚清):什么成功了?
岁月静好:[猫猫疑问.JPG]
aaa小叶子律所商律师(商翼):我觉得应该成功了。
大美女:为什么为什么?
aaa小叶子律所商律师:到现在为止这个点都没回复,很可疑?
岁月静好:到底在可疑什么啊?他昨晚拿我的号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到现在没回我有没有人和我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