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斯特懒懒地将头抵在爬满了雾气的后座上,闭着眼听着那正在总结目前案情的林旸。
“在后来我们对录音笔又进行了一次数据恢复,但很可惜的是,除了嘈杂的电流声,我们什么都未找到。”董默宁的声音从副驾驶座传来。
“那车上有别的发现吗?”伊里斯特问。
“有。”董默宁说:“我们在小轿车上找到了铁铲和铲子,而根据上面残留的泥土和刮痕分析,的确能和那具棺材下的土坑对应上。”
“那棺材查的怎么样了?”林旸插嘴。
“别提了。”董默宁换上了一副被气笑了的语气,说:“那棺材是从别的坑里挖过来的,而那无字碑上其实原本是有子的,但是被那丧尸给磨掉了。”
在开车的步晚清和在翻手机的林旸:“啊?”
“真的!”董默宁感慨地说:“你知道吗当时他们发在群里时我都震惊了。”
“那关于那具丧尸,有什么别的进展吗?”伊里斯特语气依旧平淡。
“有。”董默宁将最新的报告翻出来递给后座的伊里斯特说:“这是钱宁阳昨天发给我的,他说他在那具尸体的左臂上发现了不属于他身体其他部分的DNA,而这组DNA数据却和前段时间我们在报废工厂里找到的那具尸体相匹配。”
“啊?”此刻的伊里斯特才有了除了淡漠以外的情感,他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在自己的左腿的大腿上,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他用另外一只手接过那手机,微皱着些眉头:“你们在工厂里找到的那具尸体是否有进行通体DNA检测。”
“有。”董默宁说:“你往下翻翻就能看到了。”
伊里斯特闻言滑动着屏幕上的报告单,但那只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却任未改变位置。白底黑字的报告全数映入了他的眼里,而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他的指尖落在了第二张报告单下的最后一行小字,他说:“这具尸体不是人,是商品。”
“什么?”董默宁没懂他的意思。
“我们在山上发现的那具尸体的头在它的头上。”伊里斯特熟练地将报告投放到挡风玻璃上,将两份报告中的疑点指出给董默宁:“我们将山上的那具尸体称为一号,将工厂里的那具称为二号。通过二号尸体的尸检报告中我们可以看出它头部的器官年龄和身体其他部分全都不相同,但根据检测可知,二号尸体的头部是曾经感染过近二十种黄金病毒,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二号尸体的头部就是一号尸体失去的头部,只是二号尸体的头部被人掏空了安上了摄像头和发信器,并且利用最近新研发的克隆缝合技术制作了这具尸体,所以你们可以从他大脑内的发信器和摄像头型号下手,当然让钱宁阳通过检测二号尸体的种类去进行比对判断他头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是一种思路。”
从未听过这等技术的三人皆是一愣,董默宁和步晚清两人几乎是同时借用后视镜偷瞄了一眼林旸,但在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后便也知道了答案。
林旸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最近上城区新搞出来的货品,这种货品既不会被法律管辖,又可以接受定制,并且还能控制,所以现在在上城区早已被炒到了高价,有小道消息说这次毒蛇就会带着这种货品上拍卖会,不过具体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伊里斯特语气里又多了几分冷淡和厌恶,他将投影关上并且将手机还给了董默宁,再度合上了眼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自那一天回到宿舍以后,伊里斯特便突然变得病怏怏的,和林旸发消息时也总是单字回复,再也没了往日的调笑。
而那几日里他也很少出门,也不联系林旸,只是将自己一个人窝在那不算大的宿舍里,不知在干些什么。
要不是今天董默宁提出要带他们一起重回塌方现场,那伊里斯特大抵也是不愿意出门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旸去敲门找他时,他在门缝里隐隐约约地闻到了腥甜的血腥味,但由于伊里斯特板着张脸,自己也不好过多询问。
董默宁见他不在说话便把他的推测发到了群里,让他们按照这个方向去查一下。
林旸望着他那张爬满了憔悴的脸,他想要开口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但最终也没有问出,他仅仅是在下个私人加油站给他买了一瓶热的草莓奶昔和眼罩,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
原本他们四人的计划是四小时的车程每人各开一小时,但鉴于伊里斯特这般模样,最终那属于他的车程也是被林旸给包圆了。
当他们到了目的地时,伊里斯特也恰好醒了。
手里温热的草莓奶昔似乎是被人又换过一轮,他醒来是也还是热的,他有些措不及防地摘下那依旧还发着热的眼罩,浅浅地喝了半口热奶昔润润嗓子,然后在林旸的过来开门时下了车。
他们停的位置并不是塌方,而是由专业人员推测出来的石块跌落区。
根据检测,他们认为这次山体滑坡本质的原因是由于植被稀少并且土壤松动的原因,但伊里斯特却执拗地认为这塌方有问题,坚持说要来亲眼看一下。
他们四人在现场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了一圈,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找到,正当伊里斯特想要提出离开时,他却在他的脚下踩到了一枚LED屏幕碎片。
他熄灭手上才点燃的烟,从怀里取出手套将那片碎片给捡了起来。随后他叫过正在一旁敲击石块的林旸,将那枚碎片递给他说:“突破点在这里。”
“一块LED屏幕而已。”林旸的眼睛瞥到了他才熄灭的烟,说教的话语又再度来到了嘴边:“少抽点烟吧。”
“别打岔。”伊里斯特有些不爽地将那枚LED屏幕的标记指给林旸说:“你看这里,这个标志你认识吗?”
林旸非常真诚地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这是科想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