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之前,她转过身来提醒道:“你们夫妻二人要注意,感情再好,行房之前也不能用那么猛的助兴药,身体会受不了的。”
什么夫妻?什么行房?什么助兴药?
许琢圭涨红了一张脸,刚想要解释,少女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前。
没多久,单褚进来了。
他的面色很是凝重,让许琢圭都差点以为,她是罹患不治之症了。
她从榻上起身,铺好床铺,单褚就一直在一旁盯着她动作,也不说话。
“谢谢你,”她道:“看医官的钱,还有这身衣服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单褚别过脑袋,别扭地说了句:“不用了……”还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小,许琢圭根本没能听清。
不管说的什么,她都极力反对:“不行,这钱是一定要还的。”
她问单褚:“医官可有说我是怎么了吗?方才她走得太急,我都还没来得及问。”
听到她的疑问,单褚变得吞吞吐吐:“你,你吃坏了东西,中毒了。”
另道:“以后旁人给你送的食物,递的茶水,凡是要入口,记得要注意一些。”
此话一出,许琢圭就猜到是哪样东西,让她出现在这里。
她乖乖地应了声“哦”,又问:“那医官可曾提及,我中的是哪一种毒吗?”
方才的少女医官说的是那种药,但单褚又说是毒,到底是什么,令她疑惑。
单褚良久才将真相道出:“是尸毒。”
“尸毒?”许琢圭略有些惊诧:“我怎么会中那种毒?而且居然还没死。”
她想象中的尸毒,是由众多尸体炼成,能够杀人于无形,最后让中毒者死相极惨烈的那种毒。
单褚打断了她的幻想:“尸毒是一种极淫的毒,被用来强迫别人做那种事的。”
这次他倒是坦诚了,可许琢圭就不那么淡定了,她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追根究底。
现在知道了这种事,除了尴尬地应个“哦”,她多说一句都感觉是在图谋不轨。
两人都不率先开口引出话题,就这样保持谜一样的沉默,直到走出了医馆。
医馆外,沿街是各式各样的“豪门”,绯红的漆柱威严耸立,歇山式的檐顶恢宏大气,牌匾上的名号更是如雷贯耳,与雕梁画栋的气派宅院各种程度的相配。
许琢圭望着陌生的街道,问道:“这里是哪里?还在长安城内吗?”
不是吧,她中个毒,怎么地图都变了。
单褚替她解答道:“这里是翎善坊,整个长安,只有这里的医馆有女医。”
翎善坊离西市,足足跨了小半个长安。
这是大恩,许琢圭还没想好怎么言谢,单褚就问她:“你能不能别走?”
说的自然不会是要她留在翎善坊这里,而是挽留她,要她明日不要离开酒肆。
可这怎么行,她解释了来去:“当初我留在酒肆,是因为那时候单大嫂说,她一个人支撑酒肆很难,想找个知心的人帮忙,和她互相照应着。
“她帮过我,她需要人帮忙之际,我自然要力所能及地帮她,就答应她留在酒肆帮忙一阵儿。现在你要回来了,能帮着单大嫂一起照看酒肆的生意,我也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她这些话刚说完,单褚就突然把她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她牢牢抵在墙上,圈进怀里。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颈项,哀求一般道:“不是留在酒肆,是留在我身边。”
许琢圭觉得莫名其妙,单褚的这些话是,各种态度转变也是,就好像她平淡的生活,突然被掷入了一块大石,将水搅得翻天覆地。
她曲起手臂,隔开与单褚的距离:“我们之间,好像没有深厚到离不开彼此的感情。”
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非要论,单褚今日帮了她,这份恩情,她完全有其他方式回报之。
“我都看到了,”单褚箍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她的头顶,纠缠着说道:“你的衣裳,是我替你换下的,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看过,也都碰过了。”
为什么?许琢圭不明白。
方才那个医馆,她观察过了,里面不仅有女医,还有不少晒药的女侍,若是非要给她换下衣裳,寻哪一个帮忙都可以。
可单褚偏偏不,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你想帮我,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单褚偏执地贴近她,攀附她,用手指缓慢地划过她风光旖旎的身体:“这里,这里,我全都看过,这样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他寸寸紧贴,张狂地叩开想入非非的大门,眼中是一览无余渴望侵占她的欲色,似乎之前没有进一步趁人之危,是他最后一点良知。
他的动作,突破了许琢圭最后一点心理防线,她不去看他,带着哭腔威胁道:“单褚,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人了。”
单褚一面嘴上说:“不会有人来帮你的。”一面还是抬手,捂上了她的嘴。
许琢圭极力挣扎着,可在绝对的体力压制下,根本无济于事。
她在单褚的手掌虎口处狠咬了一口,迫使其松了手,为唇舌拼到了片刻自由。
只是不过刚呼救几声,单褚就重又堵上了她的嘴,这次他用的是小臂,许琢圭再呼喊不能,只能从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红着眼睛地问:“为什么你要唤我的名字?你以前不都是唤我五郎的吗?”竟还有脸委屈上了。
许琢圭暗暗蓄力,趁单褚深陷自己织就的情网无法自拔,用膝狠狠伤了他身下脆弱的某处。
这招果然奏效,单褚痛松地懈了困住她的动作,她趁隙逃离了困囿,拼命地往人多的大道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