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有意探查乔家状况,自然不肯放过,故意做出一副惊喜样子来,“平时少见少爷,既然现在时辰还早,更要趁没别人好好巴结巴结!有少爷一句好话,咱们还用做这没行世的买卖?”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顿如醍醐灌顶,围着孙悟空连声赞妙,四个人一股绳拥了进去,也不管身上有什么为自己预备的早点、打小儿戴的玉佩、牛皮筋捆扎的刀鞘、贴身藏的平安符,有一样算一样,不拘贵贱都掏出来准备孝敬孝敬这位县太爷老师的独子,胡孝廉的眼珠子。
孙悟空跟在几人身后看的分明,这院子只怕是这姓胡的平日落脚之处,布置的富丽堂皇,只有院子一角上临时搭了一座窝棚,时不时传出惨叫痛骂之声。
前面三个人犹豫了一下,互相看看还是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墙边一张软榻上胡少爷四仰八叉睡的正香,乔家人被铁链捆在几个木桩上,最前头的是个二十七八健壮的汉子,正被一干恶奴围着毒打,乔太公等人在后头吓得眼也不敢张,身上血迹早已干涸。
这干人没一个公人打扮,应是胡家私奴。
孙悟空看的明白,心中对几位神仙这做派暗暗称赞,手指微微一动,几道金光贴地钻进了被绑的几人身上,霎时间皮肤上好像镀金一般被明晃晃火把映的闪了一下,紧跟着又暗了下去,几人但觉身上火辣辣的伤口一晃神就没了踪影,唯余几件破烂衣裳彰示着受刑的事实。
几名恶奴也渐渐发现,这鞭子棍子打下去,眼前的人竟连哼也不哼一声了,脸上虽然苍白,却不再狰狞,也不禁停了手,回头去找胡少拿主意。
胡少睁开眼听了这话哪里肯信,亲自取过烙铁印到那乔家奴才身上,半点印子也无,登时大怒起来,一扭头,小眼睛顺着一个个看过去,三个衙役都穿了公服,在这小窝棚中扎眼的很。
“你们是干嘛的?”
胡少眯起眼睛,几个人只觉身上一股寒气,倒是也不甚怕,在衙门里待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比这少爷更阴更毒的场面也见过多次了,于是立时站出一人,躬下身子笑道,“回少爷,小人们听说您为了这几个浑人日夜操劳,心中无不敬佩,特来瞻仰瞻仰,长长见识,看看能否为您出力,也好全小人们一份孝心!”
原来是几个拍马屁的。
胡少呲起牙来一笑,“来的正巧!”
说罢手上往前一送,那烙铁刷的一下冲着最前那人心口印了过去。
那人躬身低头的,哪知道这人有这出啊,只听刺啦一声,连公服带里衣带心口肉皮,烫了好大一个口子出来,皮肉立时焦了。
这人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一蹦老高,使劲地呼扇着胸口,衣服又被扇起几个火星子,吓得也不敢扇了,也不记得拍马了,扭身撞开后面两个人就往外跑,院里有个储水的大缸,一合身便扎了进去。
那两个人不敢多留,紧随其后连院子也不肯留,一溜烟已经冲出了院子。
一个,两个,这才三个,怎么少了一个呢?
原来孙悟空施过法便已悄悄退了出来,辨认了方向,溜达到后衙县官院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