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鉴在她手中抖了几抖,忽然大开鉴门,自内放出一道白光,偌大两枚人参果即刻不见了踪影,随即鉴门关闭归入沉寂。
白莲花拍了拍宝鉴,重又将之包好存放妥帖,越墙回到观内,看到眼前情形,饶是心中有了准备也不由吃了一惊。
房倒屋塌,器物皆毁,把个好端端的钟灵福地,打砸的无一处善存,唯有自天地初开便屹立于此的人参果树仍孤单地望着这座仙山。
白莲花咬了咬牙,回望一眼早已落地碎裂的五庄观匾额,转过身大踏步向山下而去。
却说镇元子随着观音离了五庄观,直向南海而去,到了普陀山降下云来又被观音引入潮音洞。
先时孙悟空来访说得明白,如今三界神佛遭难,不知何人能逃过此劫,连佛祖也遭罹难,话里话外皆是世上无可信之士。
只是这一路行来,冷眼旁观,却是看不出观音有何异状,正自心里举棋不定,观音已笑呵呵捧出两碗香茶。
“大仙贵为地仙之祖,为此区区小事叨扰,心中实在难安。此茶乃是多年前佛会时佛祖所赐,贫僧未敢轻动,特以献圣。”
镇元子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茶盏,“菩萨言重了,此乃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知金册何在,小仙即刻便可效劳。”
观音见镇元子面目诚恳,却恭恭敬敬将茶盏放之一旁,看向自己时颇带催促之意,不由结舌,“这……不急,不急。大仙先请用茶,我这便去取。”
说罢作了个十,飘然而去。
镇元子双目扫了一眼,四围寂然,再看看桌上热茶,并瞧不出什么,只是仍是不敢大意,举起杯盏做饮茶状,暗地里使出袖里乾坤,一杯热茶全数倾进袖中,袖子半点不湿。
刚刚放下杯盏,内室便传来脚步声,观音手上擎着一道金封走了出来,站至桌前只是干瞧着镇元子不动。
镇元子心中打鼓,特笑道,“菩萨这是何意?”
观音摇摇头,微叹了口气。
镇元子更是七上八下,他极少做些背人之事,本就不安,急忙再问道,“这……可是有何为难之事?莫若说与小仙知道,看看是否有转圜之法?”
观音又是幽幽叹了口气,“贫僧并不为了其他,只是……只是想到你我分属佛道,往日尚且密切,这些时日不见,大仙已然对贫僧避之不及。难怪佛祖他老人家要一力邀请三界诸神佛相聚,恐怕是早已洞察先机。”
镇元子老脸一红,“这是从何说起?菩萨还请明示,小仙并不知菩萨所指何意。”
观音将金封对着茶盏一指,“若非如此,大仙又何至于连品茗的面子也不给?罢了,邀约之事原是我强人所难了,我自己斟酌便是,现在便送大仙回府,不敢搅扰清修。”
她这一通若是寻常人说来,难免会有夹枪带棒咄咄逼人之感,偏生观音清修普渡,自有一股神圣之感,直听得镇元子不敢辩驳,甚而不敢去问对方如何得知他并未喝茶,忙不迭地伸手夺过观音手上金封。
“绝无此意。这其中原由不好明说,待日后小仙必定一五一十说个明白——我们先将名单拟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