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两声:“没事的小芽,我不介意。”
“你看小延哥哥人多好!”
“……”
三人正闹着,余芽便被余姣姣喊去了隔壁桌画画,说是不要打扰他们做题。
余芽抱着画册嘟着嘴巴走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回头望着。
“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余叙从书包里拿出题册和稿纸。
祝沈延耸耸肩:“说明小丫头很有眼光,不像她某个瞎了眼的舅舅。”
他口中那个瞎了眼的舅舅将先前打印好的试卷扔给他:“八十分钟,开始吧。”
祝沈延接过扫了一眼,是去年省上的真题:“你不做?”
“我去年考过。”
对啊,余叙去年考的应该就是这套题。
他手肘搭在余叙胳膊上,笑说:“不会是特意给我打印的吧小舅舅?”
余叙抿了抿嘴,拍开他的手:“没扔的废卷而已。”
废卷连答题纸都有?
如果在这儿的是文嘉成,这家伙做了三分也要夸成十分,但奈何旁边坐着的是余叙,他哪怕是做了十二分也只当自己是顺手。
也许大佛有大佛自己的计算方法。
祝沈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余叙明里暗里向着他,他当然感受得到。
“谢谢组长!”
祝沈延朗声笑着,连带玻璃窗外阳光都亮得晃人。
余叙看了他一眼便偏过头去:“你离收卷还有75分32秒。”
“靠!你什么时候开始计时的!”
“给你卷子的时候。”
“你从给我卷子到刚刚,过去了四分半?”
“现在还有75分28秒。”
“……”
祝沈延算完最后一题,把卷子拍在余叙面前,笔一丢便往厕所跑。
回来的时候卷子已经改完了,只听余叙笑着说:“速度还挺快。”
“?”
刚从厕所出来的祝沈延拿不准他说的究竟是哪方面快。
余叙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怪怪的,又补充道:“我说你做卷子挺快的。”
“那是。”祝沈延没坐他旁边,而是去了对面,“毕竟我那么多套卷子也不是白刷的。都几点了,你带的学生还没来吗?”
余叙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带学生?”
完了。祝沈延掩饰般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说话期期艾艾:“文、文嘉成说的吧。”
他不确定余叙信没信,反正锅已经给文嘉成扣上,索性也不摘了,语气凛然:“对,没错,就是文嘉成。”
余叙没有戳破他拙劣的演技:“他们下午三点到五点的课。”
“都是附近中学的小孩儿?”
余叙闻言抬眸看他,眼里晃着遮不住的笑:“文嘉成也和你说了我带的是中学生?”
“……”祝沈延捂脸,“好吧我看到过。”
他上周天下课其实悄悄来过一趟,没告诉文嘉成,更不可能告诉当时还跟他两看相厌的余叙。
祝沈延那会儿就坐在糕点铺对面的书店里,被落地玻璃窗边立着的一大盆绿植挡了去。
那位置还是他在店里等了好久才等到的,鬼知道一个小书店兼卖清补凉不说,人还那么多!
祝沈延正想着,视线转向对面,靠窗的一排单人座依旧满满当当。
隔着一条双行道的距离,从他们的方向看过去人又紧又密,当真看不清楚,况且他那天还坐在靠里的方桌上。
“余叙。”他突然叫住对面的人,下巴点了点书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书店那么多人?”
“……我应该知道?”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祝沈延瞳色深,一双眼睛却被头顶的白炽灯光带得发亮。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家书店的老板看他在书架后边转悠半天,最后一本书也没拿只是占了个座位时说出的话……
“同学,你也是来看余叙的?”
“也?”
当时的祝沈延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莫名其妙中又有几分合理。
老板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想岔了,将祝沈延点的清补凉放他桌上,小声说:“店里百分之八十的客人都是来看小余的,这儿视角好,一些小姑娘一到周末就背上书包过来,能坐一天呢。”
还有这种事?
祝沈延连忙撇清自己:“我跟他只是同学。而且去对面店里写,视角不是更好?”
“我也问过呀!”老板耸耸肩,“结果人家说什么‘距离感才能让自己心无旁骛地接受学习之光洗礼’?我年龄大了,也搞不懂她们这些。”
“然后我就在对面看到你给几个小孩儿讲题了。”祝沈延直接摊牌,“而且那家清补凉真的好吃!难怪明明开的是书店,广告打的却是饮品小吃!”
“那不是老板。李阿姨是穆哥请来看店的,聘请的原因和你一样,因为清补凉的确可口。”余叙看了眼时间,几个学生约莫快来了,“你……”
“我知道,余老师要上课了,闲杂人等速速退散。”祝沈延没等余叙往下说,径直开始收拾起了书包。
余叙看手表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说的其实是,等会儿学生来了让祝沈延去旁边背书,上完课到他这儿来过关。
但看祝沈延打着哈欠,一脸缺觉的样子,想想又算了。
“之前给你的背诵手册带了吗?”
祝沈延的哈欠卡住了,语气讪讪:“我还没背完呢组长……”
但看余叙没说话,他还是依依不舍地掏出了小册子递给自家组长。
余叙从隔壁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余芽手里抽出荧光笔,翻开小册子就开始勾画。
勾完之后把背诵手册又递还给了祝沈延:“先背勾的这些,周一大概率会考。”
言下之意就是别的可以暂时缓缓,周一宋明时的测试卷先过了再说。
祝沈延抱着小册子感激涕零:“组长,你真是个好人!”
他说完撒开蹄子就去对面书店给余叙他们一人带了份清补凉回来,还顺便不忘给祝绵再捎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