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那女孩只是装得乖巧,竟趁护卫取水猛地撕咬上裴壮的脖子,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撕扯着不放。
其余孩子见状也像疯了般扑过来,那一瞬间,小厮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秘牢中充斥着裴壮的惨叫声与孩童的发狠声,那些小孩被选入界,多多少少都有点修为,像狼一样不顾一切地攀咬着陪着裴壮,裴壮那一瞬间感受到了致命的恐惧感。
直到护卫赶来将这些孩子拉开,裴壮才狼狈地被搀扶出牢房。
他大叫着:“处死他们!处死这些小畜生!竟敢袭击我。”
亏他好心给他们水喝。
裴壮被下人搀扶出秘牢时,还怒着,命人护卫将那些小孩活活打死。
直到忠叔送来这批小孩精血制成的丹药,裴壮用力地嚼着丹药,怒道:“下次挑选小心些,别选些这么个硬骨头,嚼都嚼不碎。”
忠叔一边点头一边道是,给裴壮讲今日如何将这群小孩处死。
裴壮这才解气了些,他想到裴嘉今日外出赴约,便问道:“嘉儿呢,可回来了?”
忠叔道:“还没呢,不过有无相卫跟着,小姐不会有事的。”
裴壮点点头:“那倒也是。”
他这无相卫的修为在石月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哪个不长眼地敢给裴家下套子。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裴壮的房里,跪在地上,道:“老爷,小姐,小姐.....”
裴壮一惊:“小姐如何了?”
小厮:“小姐没了!”
裴壮从床上爬起,一巴掌扇在小厮脸上,怒道:“混账东西,敢这么诅咒我儿!”
小厮被打地哆嗦,指着外头的院子道:“是真的....就在外头。”
裴壮急忙跑到院子里,见到外头场景,两眼一黑。
裴嘉和十四位无相卫的尸体整齐排列在院子中,小旁的丫鬟小厮吓得不敢说说话,裴夫人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裴壮跑去,大声哭道:“儿啊!”
他环顾四周,怒道:“是谁?!是谁?!谁敢伤我儿!”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方才令他信心十足的无相卫,此刻已变成一具具尸体。
七名阳咒人的心口被破开了一个大洞,这血洞中还燃着灼灼日华,显然是被还阳剑伤的。
另外七名灵术无相死状诡异,面容扭曲,显然死前看到了不可置信之物。
不仅如此,裴嘉的一条手臂和还阳剑不翼而飞。
裴壮又惊又怒:“是谁?!”
裴府在石月城中树敌过多,此时细想起来,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他竟毫无头绪,可是又有谁能一夜之间将十四名无相卫一网打尽。
裴壮感到愤怒的同时又一阵后背发凉。
裴壮问道:“阿胥呢?”
一旁小厮低声道:“少爷..少爷在谢府。”
裴壮怒道:“叫他滚回来!自己妹妹都被人杀了,还有心情在外头!”
小厮怕被牵连,连忙赶去谢府叫回自家少爷。
“忠叔。”裴壮又道,“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传信给宋家主。”
裴壮不用玉讯,一是因为对方身份高贵,二是用灵蝶传信方能让宋家感受出他对此次事情的重视。
忠叔道:“是。”
裴壮又道:“备好礼品,我过几日亲自前往圣都,面见宋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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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幽幽,沈归荑在解决完无相卫后便来到了一条河边。
她对着河面摘下了面具。
昏暗的河面中,倒映出一张嗜血的脸蛋。
少女眸色如墨,肤色惨白,又沾着点点血迹,杀意还未从她的脸上完全褪去。
她好似河中的一只恶鬼。
沈归荑捧起河水清洗了血迹,她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重,但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努力清洗着,最后换上一套干爽的衣物。
但她脸上的伤口还是十分显眼。
那阳咒人炸伤了她的脸,留下拇指大的伤口。
沈归荑最后趁着月色偷偷溜回梅峰。
温迎执事还在巡逻,她已经快和另外一位执事交接了,只要再撑一会,便可回去休息。
她走在云海道上,十分认真地查看这下方的动静。
此时,一个身影快速溜进来,掀起朵朵梅香。
温迎立马警觉了起来,但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只鸟在梅树上飞过。梅山上灵植多,的确吸引鸟类。
但那只模样可爱的小鸟又迅速飞走不见了。
温迎笑了笑,心中默念着这小鸟可千万别吵醒熟睡的弟子们。
很快便到了和下一位凤执事交接的时候。
凤眠道:“昨夜可人出入梅峰?”
温迎笑道:“没有,只是时不时有几只小鸟,一切如常呀。”
温迎笑着拍了拍凤眠的胳膊,二人本就是同一学年拜入衡阳宗,现在又被安排到看管梅峰,老熟人了。
温迎道:“梅峰的安危现今可就在我们俩手上了。”
凤眠道:“互勉互勉,交给我们就放心吧。”
两人相视一眼,都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而‘小鸟’沈归荑正掏出自己的弟子令牌,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天已快亮,其余三位舍友还在熟睡,她都能听到司鱼的呼噜声。
沈归荑在床上躺了一会弟子铃便响起来了,催促着梅兰双峰的弟子起床。
甲寅院中最先起的是月熔,她一向眠浅又十分努力,弟子铃一响便起了。
然后便是褚静苑和沈归荑,沈归荑和褚静苑正洗漱着,司鱼从房间中冲了出来。
“要迟到啦!”
司鱼一边喊着一边冲向洗漱的地方,这一冲就冲过头了,将水池旁的沈归荑一下子冲到了一旁的台子上。
褚静苑惊呼道:“归荑,你的脸。”
她们三人瞧见沈归荑脸上的伤口,还泛着鲜红的血。
司鱼这才看到沈归荑的脸被擦破了一块皮,她目瞪口呆,道:“我方才跑太快了,我..我。”
沈归荑承认,她方才是可躲过司鱼的冲击的,但是原谅拙劣的她能在一晚上干掉无相卫,却死活想不出来如何解释脸上的伤,毕竟那一瞧便是灵力炸开的。
所以她方才刻意没有躲过司鱼的冲撞,还故意多擦了一下脸。
沈归荑擦了擦脸上的血,笑嘻嘻道:“没事,我脸皮厚地很,这点小伤无事的。”
司鱼道:“那怎么行,我娘说女孩子的脸很重要的。天呐,我真是个鲁莽的人!”
一旁的褚静苑道:“应当是粗鲁啦。”
司鱼:“我真粗鲁!”
月熔从房里拿出一盒药膏,放在石桌上,道:“一日一次,七日便能好。”
褚静苑看见月熔的药膏眼睛都亮了,道:“颜坊的玉容膏!”
这玉容膏要二十块清玉石一盒,她平日想买都没钱买。
褚静苑察觉自己的目光太过炽烈,她又不好意道:“我那也有擦伤用的膏药,我去给你拿。”
沈归荑都快不好意思了,连忙说这只是小伤。
好在弟子铃再次响起,催促这弟子们赶紧去早课。沈归荑赶紧借口早课要迟到劝大家别关心她的伤口,感觉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