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来？”

安斯艾尔终于意识到，明霁酒呼唤的人似乎是自己：“我？”

“难道还有别人？”明霁酒的语调中，浓稠的恶意简直要蔓出来。

王座两边的仆从们俱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摆设，一片寂静。

安斯艾尔心中的怒火仍然处于高涨状态，虽然明霁酒看起来不怀好意，但他踌躇一瞬，还是大步向明霁酒走去。

他毕竟是个在Alpha中单兵战斗力都属于金字塔尖的佼佼者，王座上的小皇帝只是个出了名的废物，体质甚至看起来比普通Beta还不如，难道还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不成？

就在安斯艾尔离小皇帝差不多一臂远的时候，明霁酒突然伸出手，扯住了安斯艾尔的衣领。

安斯艾尔对上了那双半眯着的乌墨双瞳。

被蛊惑了。

水光潋滟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某种妖魅的术法，墨色睫羽扑扇着，在眼睑处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安斯艾尔低下头，慢慢凑近，忍不住去捕捉那只振翅欲飞的蝶。

耳边响起一个带着酒意的少年声音，拖长了调子，又柔又轻，似乎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纱。

“朕很不喜欢你的眼神。”

明霁酒的语气称得上温柔，仿佛只是在谈一桩微不足道的生意。

“朕不要邓洛普星系，就用你这对眼珠子来换，怎么样？”

安斯艾尔起初并没有听清皇帝的声音，或者说，他在恍惚间无法辨别少年皇帝话语的含义。他只是凭借本能，莫名跟着小皇帝的力道，俯下高大健硕的身躯。

“怎么样？安斯艾尔少校。”

明霁酒见安斯艾尔只是垂下眸子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他一只手扯住安斯艾尔的衣领不放，另一只手却缓缓爬上安斯艾尔的脖颈，仿佛在抚摸一只心爱的兽，就连尾音都似乎在和情人私语般，变得更加轻佻缠绵。

安斯艾尔在心神摇荡间，忍不住思绪纷飞，小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愿意将这个孱弱少年的话语往血腥残酷的方向去理解，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明霁酒在表达对自己的喜爱，毕竟他从小没有生长在正常的环境下，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

安斯艾尔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回答朕。”

年少的暴君上一句还是轻声曼语，下一句却猛然神经质地提高了声调。

“看着朕，说话！”

明霁酒手下用力，突然狠狠掐住安斯艾尔脖颈后的腺体。

腺体是人体储存信息素的地方，就算是安斯艾尔这样的Alpha，腺体位置也十分脆弱，可以说是安斯艾尔此时身上最柔软之处。

腺体突然遭遇重击，安斯艾尔整个人都因为疼痛恍惚了一瞬。

饶是安斯艾尔刀山火海里闯过，面对情绪变换无常的暴君，一时也有些无措。

随即心头忍不住涌起一阵仿佛被侮辱、被欺骗般的沉沉不甘。

安斯艾尔抬起眸子和明霁酒对视，金色的瞳孔中跳跃着森冷的恨意。

明霁酒却松开了手，仿佛享受般斜倚回了王座上。

【666，你看，获得主角负面情绪值，易如反掌。】

系统666没想到跟着大佬做任务就是不一样，剧情线之外居然还能不断有各种额外进账，一时间激动得不得了，在意识空间里放了好几个烟花。

【不愧是009大人！两位主角都是一照面就被您收割大量负面情绪值，好多好多积分啊！】

明霁酒在意识空间轻笑一声。

【这算什么，剧情线才刚刚开始。】

随着明霁酒重新半躺回王座上，侧旁的男仆用托盘呈上洁白的丝帕。

在安斯艾尔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明霁酒拿起丝帕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着手指，仿佛刚刚手指上沾到的，属于安斯艾尔的信息素，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不洁之物。

安斯艾尔的眼底漫上一层深红。

刚刚被明霁酒手指碾压过的腺体，不知道为什么却在微微发热，那种有若实质的按压感停留在后颈，半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