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深沉,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季诗语满是泪痕的脸上。
自从那日被盛荣救回,她一直在养病,而这段时间盛安被她父亲的人关押,所以没有再来惊扰她。
这样一来,季诗语恢复的很快,但心情的沉闷让她始终恹恹的,整日坐在房中发呆。
屋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季诗语望着坐在对面的盛安,他今日刚刚回来,此刻阴沉着一张脸,手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这个曾经与她拜堂成亲,共度无数日夜的男人,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心寒。
“盛安,我们和离吧。”季诗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决然,她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盛安闻言,手中把玩玉佩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离?夫人,你莫不是在说笑?你季家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世家,你若是这般回去,岂不是会被人戳着脊骨笑话死!”
他嘴角还淤青一片,那应该是季宰相的人的手笔,想到这几日受的折磨,盛安眼神中满是阴郁。
季诗语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害怕极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没有说笑,我心意已决。你对我的伤害我历历在目,更何况我也无法接受继续和一个连对自己亲弟弟都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生活在一起。”
她的眼中满是痛苦与失望,回想起在柴房中被鞭打,差点丢了性命的那一幕,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季诗语,你可要想清楚了。和离,可不是你说一句就能成的!”盛安神色一冷,将玉佩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压迫感。
季诗语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想得很清楚。这些日子,我看透了你的黑心肠。曾经我以为,你虽有些手段,但对我总归是有几分真心,可如今我才明白,在你心中,权力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在今日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给我父亲去了信,若是你不愿和离,他便会替我求到圣上面前,求圣上替我评理。”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愈发激动。
盛安冷笑一声:“你是在威胁我吗?棋子?你真的以为若不是因为你有着季家的背景在,我会娶你?”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中满是嘲讽:“当初我不过是在你和盛荣之间稍微离间,你就舍弃盛荣,转投入我的怀抱。若说我算计利用你,倒不如说你本就是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现在是不是看到盛荣得势,就想重新去找他?你省省吧,我那个弟弟不会再要你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了。”
但突然,他又像是醒悟了一样,上前抓住季诗语的手:“诗语,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以后你和我好好地过日子,我们生个孩子,等我把盛荣赶下王位,你就是盛王妃……”
“你够了,我从来就不稀罕什么王妃!”季诗语大声反驳道,她甩开盛安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只想要一心人,想要过平安幸福的日子。你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将我卷入这风波中,还对自己的亲人不择手段,我实在无法再与你同流合污。”
盛安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在季诗语脸上来回打量,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动摇。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坚定。
最终,他叹口气道:“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强留。不过,和离之事,可没那么简单。”
*
盛荣将徐芷华紧紧搂在怀中,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岁岁,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
徐芷华听着他的话,想起他为寻自己,在长安四处奔波的模样,心中的委屈与嗔怒悄然散去。她轻咬下唇,别过头去:“哼,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
盛荣见她神色缓和,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我说的句句属实,岁岁,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
他的眼中满是祈求,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
“嗯,不走了。”徐芷华脸颊滚烫,心跳如雷,她微微点头,盛荣闻言欣喜若狂,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自那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多了几分甜蜜与亲昵。盛荣会在闲暇时,带着徐芷华去长安最热闹的集市。
他牵着徐芷华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为她买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看到她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欣喜,盛荣满心都是满足。
夜晚,两人会在王府的花园里漫步。盛荣会为徐芷华讲述儿时的趣事,逗得她咯咯直笑。徐芷华也会靠在盛荣的肩头,分享自己近日读到的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