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超,是你做的?!”
宁小超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不死心呢,这脏水泼不到我身上你就不满意是吗?”
“不是泼脏水,”方见迟虚弱冷笑,“那一定是事实。”
“哦?”宁小超语气中带了些许怜悯的味道,“是不是把锅甩在我身上,会让你心里好受点?”
“敢做不敢当。”
方见迟自觉自己说不过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上下眼皮被手指分开,他的眼睛被强行睁开。
过于荒唐,他甚至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茫然的看着凑近的宁小超。
少年模样单纯,眼睛澄清,一如往昔。
那抹红唇一张一合,“说不过就闭眼,你属缩头乌龟的吗?”
方见迟:……
回不去了,那个乖巧的少年已经消失了。
“听医生说完!”
宁小超说完,松开手。
方见迟更像死不瞑目了,死死盯着宁小超。
“对嘛,”医生老神在在,“听医生说完。”
众人屏气凝神。
那医生继续道:“这位醒都醒了,也来吹一吹,看看是不是同一种药。”
众人:……
方见迟屈辱但没有拒绝,老老实实的吹了三口气。
复又躺回地板上。
医生还十分贴心的将他双手交叠于腹部。
现在,方见迟的神情看起来安详多了。
宁小超道:“人还没死呢,就别给他整理遗容了,快说。”
“骚瑞,职业病。”
宁小超:???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医生举起探测仪,缓声道:“他们的确没有中春药。”
众人哑然。
医生一个大喘气,继续道:“是中了星星点灯,最新的迷幻剂。服用之后,会将见到的第一个人,看成自己最想见的人。”
迷幻剂?
不同于众人的淡定,宁小超头顶三个问号,指了指自己,“我?”
啊?
他们最想见的人不应该是苏鱼吗?
怎么变成自己了?
不同于他的吃惊,方见迟和戚亭风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们为了给宁小超一个教训,打算在这个房间把他办了。
怎么办,办了之后怎么说,都已经打算好了。
心里一直想的自然是宁小超的样子。
所以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宁小超他们只觉得理所应当。
身体上的反应也被忽视。
听到“宁小超”的拒绝,他们自然选择无视,没有及时停手。
所以,这是一场结结实实的自找苦吃,害人终害己。
若是说刚才还只是感觉难堪,现在两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鱼终于出声,“为什么?”
“你们喜欢宁小超,为什么要拿我当替身?”
此话相当于拿刀子剜两人的心。
这误会可大了。
宁小超缓声道:“谁说是喜欢了,可能是施暴对象也不一定。”
“没错,这位同学悟性很好,说到了点子上。”医生推了推眼镜,进行解说:“迷幻剂起效之后,心里还在想谁就会看到谁,并不限制于喜欢。仇人也行。”
“这药一开始被用作临终关怀,让病人能够看到最想见的人。后来出现了药物滥用的情况,便被列为了禁药,早已经停产。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搞来的,这是犯罪。”
两个法外狂徒垂下了高贵的头颅。
方见迟更是几乎要将头埋进地里。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他想死。
最好能死的体面一点。
“来,来都来了,这位小同学也来吹一下。”
苏鱼没有反抗,十分顺从的吹了气。
白皙纤细的脖子,宛若低垂的天鹅颈,惹人怜爱。
医生的目光都直了,缓声道:“你这脖子,曲线不对,是不是经常头疼头晕,肩膀容易累?”
苏玉点了点头。
医生掏出一张名片,“颈椎有问题,挂我的号,改日给你好好看看。”
宁小超都有点服了,这活宝是宁阙从哪找来的?
“谢谢您,”苏鱼低头看了眼名片,“谢医生?”
“不客气嘛。”
捕捉到关键词,宁小超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认识谢霁星之后,他身边姓谢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这是什么玄学吗?
苏鱼也愣了一下,问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谢医生吗?”
谢医生一脸茫然。
“我这么有名的吗?”谢医生理了理衣领,“对的,我就是谢志刚谢医生,送锦旗的话,请写全名。我们科室还有个姓谢的,别搞错了。”
很好,这个名字自带一股正气,跟银河的王刚有的一拼。
什么旖旎都没有了。
“你这小朋友中的药,就是市面上可以随意找到的春药,药效很好,没什么副作用。”
“常用在床上助兴。”
“没大事,多休息休息,多喝点水,代谢掉就好了。”
谢志刚见这少年乖巧,便想卖弄一下学识。
“知道这药叫什么——”
“别说了。”方见迟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
“是暮春,这药的名字是暮春。”
他低垂眼眸,目光浮于半空中,“这药没有副作用,只是会让人手脚发软,无法反抗。”
中了这个药,那个牙尖嘴利的少年,就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
这药是为宁小超准备的。
他们没想用在苏鱼的身上。
这是个误会,也或许是陷害。
“苏鱼,你相信我们,这药——”
“方见迟!”戚亭风兀然打断他的话,使了个眼色。
这个时候这么能说出他们想要陷害宁小超的事?
宁阙还在这里。
要是知道有人利用他陷害宁小超……
这件事就更糟糕了。
这件事瞒不了宁阙太久,凭他的手段肯定能查到。
但,不能是现在。
他们要尽快脱身。
“你冷静一下,”戚亭风拉住他的手,“什么话之后再说,现在先送苏鱼回去休息。”
“有什么话是不能在这里说的?”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竟然给小鱼下春药?”
“畜生!”
众人向门口望去。
……苏峤终于来了。
他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现在正满脸怒火,气势汹汹的追问。
方见迟和戚亭风心里一沉,后背一凛,头皮发麻。
他们最不想见的人,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