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过来,从后头环拥起她,笑嘻嘻问道:“这个礼物满意不?”
“不满意。”孟小心笑得两只眼睛弯弯像月牙。
余乔意也是笑,比她还弯:“哪里不满意?”
“我要的是你的心。”她几乎眯起了眼睛,看不清。
“我的心又不是玻璃做的,不是这个岛的特色。”余乔意的眼眸里有薄雾,似幻似真。
孟小心停了一停,方才接口:“那我的心是玻璃做的怎么办?”
这句话越讲到后面,声音越发颤。
她听见余乔意的鼻息,一起一伏,仿佛也在发颤。
他拥着她的手逐渐缩进,抬起下巴,眸光不温不冷:“你的心如果是玻璃做的……”
磁性的声音突然加重,由略沙变成清朗:“……我永远不会让她碎。”
“那要是被别人敲碎了呢?”
“我敲碎那个人。”
**************************************************************
威尼斯三岛,两人最后玩的是彩色岛。
这座岛的特色,就是所有的房子都是鲜艳的彩色,而且相邻两栋房子,颜色绝对不一样。
传说这样,归来的渔人就可以在海上一眼认出自己的家。
有亮黄色的房子,配海一样蓝色的木窗,房前布满鲜红的花。
有粉色的两层小屋,莫说环绕的是把房子围起来的淡紫色鲜花,就是门,也是由绿枝和繁华扎成。
有浅蓝色的房子,门前有开着白花的树,时不时吹散花瓣,从一样纯白的窗里飞进屋里。
大海流到岛上,变作碧波小河,当地的小哥若要运东西,喜欢自己拿桨滑皮划艇。
天气热,他们赤|裸腹肌分明的上身。
“美吧?”余乔意问她。
“咕——”她本欲答“美”,可是她的肚子却替自己先答了。
“吃饭吧。”不用她说话,余乔意现在是越来越了解她。
“吃什么?”
“这里应该都是海鲜面了。牡蛎、海瓜子和虾一起炒的意面,主要是洒在上面的香料,特别香,分量也足……”他吞吞口水,怎么给她说着说着,自己也饿了。
“我不能吃海鲜。”她说出口后,才发觉暴露了自己的敏症。
索性老实交代:“我海鲜过敏的。”
“呵。”余乔意一笑,早在巴塞罗那点海鲜饭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不觉用搂着孟小心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腰,故意一挑眉,似提醒她:“我给你点墨鱼面。”
她傻了数秒,回忆起在巴塞罗那吃饭的那件事,她尴尬地点餐……猛地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余乔意就已经猜到了。
“啊——”他突然又受到了怀里人的攻击,不由假装抱屈,捂住被袭击处道:“你越来越凶残了。”
突然轻笑了两声,眉眼间一丝苦涩转瞬即逝:“其实我也有过敏的。”
“你什么过敏?”
“我桃子过敏,有些花粉也过敏。”这些缺点他一般都是极力掩饰的,此时却一并给孟小心交待了:“我还有过敏性鼻炎。”
“我也有!”她一拍他的肩膀:“以后我就备两个份的草纸!”
发现粗俗了,立刻纠正自己:“纸巾,纸巾!”
**********************************
上岛,就终究有离开岛的时候,船从哪片海开过来,也终究会从哪片海开回去。
等他们把三个岛都逛完,公交船悠悠晃晃,慢吞吞快开回主岛的圣马可广场时,已是残阳黄昏,海面粼粼的金黄。
坐在船上,她眺望见远处都是红房子,犹如海中的座座孤岛。
于那些红房子后,却有一座最高的白房子,上头两个深蓝烟囱,像是工厂的厂房。
等到公交船近了,转一个弯过去豁然开朗,她忍不住惊讶的叹了声:“哇!”
这不是一座大厂房,这是一艘巨型游轮。
他们坐的公交船,尚不及这艘游轮的底座,更何况这游轮底座之上,还有十余层。
数不清有多少间房子,间间都有透明阳台,和上面豪华的舒服躺椅。
不禁是她惊叹,公交船里许多游客都拿出相机拍照。
“我们坐这艘船吧。”余乔意就是和她并排坐,也要把手臂从后头穿过去,环住她的腰:“我们坐这个船去圣岛。”
圣岛?
她不太清楚是哪里,威尼斯几个著名的岛,玻璃啊,彩色啊,不是都玩完了吗?
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圣岛?
她瞧瞧外头的夕阳更加灿烂,眼见天色不早了。
“只能明天玩这个漏掉的圣岛了。”
余乔意却是摇摇头:“只怕明天还到不了。”
“什么岛这么远?”她想怪不得这个圣岛在威尼斯不出名,原来是太远太偏僻啊。
余乔意忽然就吻了上去,他亲吻她,数秒后方才唇离开唇。
他一直什么都记在心里:他说过,过几天要带她去吃茄子味的千层面Moussaka 。他默默决定了,要带自己的女人去看比巴塞罗那更美的海滩。
于是他说:“圣岛在希腊。”
希腊?
孟小心脑海里立马就冒出来湛蓝的海和白色的圆顶房子了。
还有爱琴海。
“我们正好赶个末端,十月份以后就有可能就封海了,就只有飞机没有船了。”他说,又吻了上来。
孟小心却躲开他:“为什么非要坐船?”
“因为时间长啊。”他扣住孟小心的脑袋,不让她再逃开,这次结结实实亲到了:“我们想看风景的时候,就从房间里出来看。我们不想看的时候,就在房间里做比风景更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