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是应该换鞋——还好自己醒悟得早,不然今天又臭大了。
她去到沙滩,发现还是尴尬啊:满眼望去,全是比基尼,或者更少,上至七八十岁,肚子折皱的奶奶们,下至十几岁的年青小姑娘。
没有一个人穿着她在国内常穿的那种连体泳衣。
甚至在孟小心傻掉地这一会里,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浑然归一的走过来,那个姑娘坐下来捧起一本书读,孟小心一下子看得清清楚楚。
啊,她绝对不是有意的!
“过来坐啊。”余乔意在唤她。
她回过头,发现他竟自在她身后铺好两张长毯,自己则坦然褪去衬衫,古铜色的肌肤完全现出来。
他手往后一撑,身子随之倾仰,均称的腹肌使人不得不注目。
原来他是有备而来啊!!
“太阳直射,必须涂好防晒油。”他边冲着孟小心说,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防晒油。
嘴角勾着,墨镜后头看不出他究竟是怎样的笑意。
“我很快就涂好。”她埋着头飞速地跑过来,埋在头胡乱在自己脸上,手臂手背上涂。她恨不得把穿着秋装的自己埋入这眼下厚厚的沙子里。
这样,就不会显得和这个清凉的,白花花,或是麦色的夏日世界格格不入。
“涂完了。”她塞给余乔意的时候太匆忙,一时失手将瓶子掉在了地上。
“帮我涂。”余乔意捡起瓶子,不慌不忙地递给她,拿得很稳,手臂没有丝毫的颤动。
“帮你涂?”
“嗯,我够不到自己后背。”他另一只手拍拍自己后背,解释道:“你帮我涂了后背,其余我自己来。”
余乔意说着,竟然自趴在长毯上了,把身背对着她。
孟小心一瞥之下就脸红了。
她在想什么啊?!
快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去!
她把视线移到了他的背。余乔意是把手放下的,所以他的肩膀微翘,背部有个正好的凹型弧度,麦色的,还没涂油,太阳一照就已呈现出蜜一样的光泽。
孟小心调整了一下呼吸,过去给这张背抹油。
她以前没给别人抹过,下手也不知是轻是重,但是余乔意绝对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一道一道的涂下去,多加一道,心跳的频率就加快数分。她刚才是不是没好好给自己脸上抹防晒油,这会晒了一下,整张脸很快就被晒红了。
别盯着他看,别盯着他看,他也千万不要看她!
她心里默默祈愿着,可余乔意偏偏要侧过头来,直直盯着她的动作,盯着她烫红的脸。
她更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油滑,还是他的皮肤滑,亦或者是她的手滑,光溜得她的心也是滑滑的。
没事,他没有看自己,他只是戴着墨镜睡着了……
“你讲个笑话吧?”
“啊?”孟小心正顺着他的肋骨涂下一道油,他忽然开腔,她的手禁不住就真地打滑收不住了,麻利地一道下去,直摸到他的屁|股上。
她有种想把自己手剁了的冲动。
拿开手,无力地把它们和自己的头都埋到沙子里。
“孟小心,你装鸵鸟啊!”
鸵鸟平时遇到危险,就把头钻进沙堆里,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就以为别人也看不见它。
他敏捷地翻身起来,拉起她:“讲个笑话吧,可以缓解紧张。”
埋在沙子里的孟小心睚呲欲裂,他也知道她紧张啊!
“来,讲个笑话吧。”余乔意一笑,一展眉,循循善诱。
他说的是:来,讲个笑话吧。
可是孟小心觉得他的表情分明是:来,给爷笑个。
她居然真笑了:“呵呵。”
然后慢动作地点了一个头:“好,那我讲一个吧。”
笑话嘛,她自己不会原创,但是以前部门里那么多IT宅男,讲的冷笑话多了去了。
于是她以某种语音王的调子和速度开始讲述,犹如机器发声:“从前有个人叫愚公,家门前有太行,王屋两座大山。两座山让他感觉很别扭,于是他决定把山移走,河边一个老头嘲笑他自不量力。愚公说,我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两座山终究会移平。后来,这事越传越远,连玉皇大帝都被惊动了,于是派了两个大力神下界。”
讲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余乔意很诧异地抬起头,一脸疑惑:这是个笑话?
“把愚公打死了。”她不紧不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