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露珠几经转手,最后落在梁家。
两人不知怎地,重新见上面,又对上了。
信末章鹿儿画个笑脸,写了三字:求表扬。
肖抑回信写道:这故事如此凄惨,怎忍心再赞你。
他同时在信中给章鹿儿派任务,让他去散播梁茵月死而复生的传说,说梁茵月的尸首运往江南,突然活过来了,她声称当天是两个人躺进了棺材里,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
交待完这些,肖抑去找冯安安。
这回她老老实实在操练,肖抑去了,将她从队伍里喊出来,叫到一边。
两人齐脚并行,步伐一致。
凉玉的夏天真是短暂,凉风吹起,青草在一夜之间枯黄小半。再吹两三次风,青草就会全枯。到时候安排士兵除草,再往后,定北营半年都是光秃秃的。
肖抑道:“这边夏秋极短,转瞬便入冬,你在军服里多穿点,尤其脾胃护好。”想起她晚上总掀被子,便补充道:“夜里也不要再贪凉。”
冯安安挑眉外头:“我夜里贪凉,你是怎么晓得的?”他偷窥她。
肖抑脸一红,不答话。
冯安安笑道:“放心吧,冻不着我,我可以在云敖待过的人。”
肖抑脸色由红转黑。
半晌,他道:“我打算出殡时动手。”
不在冯安安意料之外,她问:“那两人呢?”
“龚申会去送葬,那丫鬟有眼线盯着,一直在梁家。”
“龚申送葬,他不是被关着么?”
肖抑便告诉她,顾江天如此如此,把龚申放了。
“哼!”冯安安冷哼一声,问肖抑怎么看顾江天这个人,同时叮嘱他提防顾江天。
“最该提防的人是你,他是幻捕。”肖抑语重心长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看顾江天。”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动手时,需要我用幻术吗?”
“不用。”肖抑毫不犹豫回绝,刚说了让她提防顾江天,还去涉险?思及此,肖抑撸起袖子,将手腕上的珠子褪下,交给冯安安。
幻师之间同样有比拼,能力弱的幻师比常人更容易进到能力强幻师所布的障眼中。肖抑担心万一,将神器给予冯安安,保她一时的万无一失。
冯安安并不客气,伸手接了,当下的情况她的确担心自己的安危。
肖抑又告诉她,到时候出手,他会如此如此。
冯安安道:“甚好。”少顷,她突然出声,“嗳?”
肖抑:?
冯安安笑着盯着他,目不转睛,眨都不眨,在肖抑眼里,她的笑很美:“你也要小心。”
肖抑闻言,心头暖流涌动,与冯安安对视而笑。
之后,冯安安回去练操,肖抑忙于事务,时辰过得寻常。
到了晚上,却不平静。
不是起风,而是有刺客侵入。
那刺客还在肖抑三人的帐外摸索时,冯安安就醒了。这种蹑手蹑脚的动作,将她一下子拉回到半个月,甚至更远以前。
云敖杀手!
乌云阴魂不散!
冯安安立即厌恶起来,脑子非常清醒,呼吸吐纳不变,不露声色,却仔细数起步子——来袭的,一共是三名刺客。
月儿高挂在苍穹之中,挂得越高,越显出军营的宏大与孤寂。刺客们蹑步掀帘,进了帐篷,自以为不会吵醒常人。
见帐篷里睡着三人,黑黢黢不能仔细分辨,三刺客互望一眼,分头摸向三人身边。
其中有一人,以手带脚,在冯安安褥子边来回摸索,像只讨厌的老鼠。
她能通过眼缝,瞧见刺客抽出又重入鞘匕首射.出的寒光。
过不久,那刺客竟转个身,背对着冯安安,摸索着打算离开冯安安身边,她哪肯放云敖人活走?时机既到,冯安安一跃而起,双腿夹.住刺客腰部,攀附在他身上。她两手分别按住刺客两颊,两手一搓一转,二话不说扭折了刺客的脑袋。
与此同时,肖抑和王照各有动作,不久后肖抑掌灯,冯安安发现只有自己下了杀手,另外有人都逮的活的。
被她折脖的刺客,背对着她,身子正朝着王照方向前爬。王照抓着一个刺客,反背刺客的双手,压着刺客的腿。肖抑则是定住刺客穴道,腾出手来点灯。
被肖抑定住的那名刺客,两手还抬着,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也正朝着王照的方向。
冯安安觉得哪里不对,思考数秒,幡然醒悟:这些刺客不是来杀她的,而是来杀黄二!
即刻怀疑起黄二的身份来!
她看向肖抑,见肖抑也正注视她,两人一对目光,瞬间掩下眸中的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