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尘一脸无语，但紧随其后。

转眼，卡座上只剩下许明朝孤零零的一人。

舞台方向涌过去很多人，周围骤然冷清了下来，灯光也调暗了，黑暗中，只有桌面上的两杯酒泛着莹莹的光泽。

许明朝拿起她的莫吉托喝了一口，萨克斯的声音借着音响充满了整个空间，她靠着椅背，听着台上女歌手缱绻勾人的歌声。

和方知渺不同，许明朝是典型的i人，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知渺则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

许明朝看向舞台的方向，看到方知渺已经挤到了前排，正举着手机录视频。

她们两个天差地别的性格，竟也做了十年的好友。

现在正在唱的这首歌网上很火，许明朝也听过，女歌手唱到歌曲的高潮，人群也跟着一起唱。

许明朝坐在人群之外，没有加入，却也被歌曲感染了。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这样的氛围的，慵懒，惬意，不用社交，不被打扰。

许明朝才沉溺于这种不被打扰的气氛之中，下一秒——

她就被打扰了。

“姐姐，一个人吗？”

灯光太暗，她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等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已经在旁边的空座上坐下了。

许明朝打量了一下来搭讪的人，黑暗中，对方的脸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能辨认出对方的服饰，标志性的镂空西装。

他是今晚酒吧请来的男模。

许明朝此刻超想打电话给方知渺，告诉她她想了一晚上的男模就在她身边。

但是，这不现实。

暂且不说人就在她旁边，她打电话叫别人来这个行为不礼貌，方知渺的男朋友也在呢，这个行为也太欠揍了点。

许明朝思考片刻，放弃了摇人这个想法，硬着头皮和男模说话，“有什么事吗？”

“姐姐，请你喝酒呀。”许明朝这才看清他的手里拿着酒杯和酒瓶。

男模正要倒酒，许明朝立即制止了他：“等等！”

男模的动作顿了一下。

许明朝：“你是来卖我酒的吗？”

言下之意就是，我是个穷鬼，你别来坑我，要坑就去坑富哥富姐们。

男模被她逗笑了，“姐姐，你真幽默，都说了是请你喝的，收什么钱。”

许明朝将信将疑，又重申了一遍，“我真没钱。”

男模：“我是真请。”

男模给她倒了一杯酒，“姐姐，你别误会，我虽然是男模，但是卖艺不卖身的。”

许明朝抬了抬眼皮：“哦，那你还挺有原则。”

“赚的也不少。”

“……那分我点？”

“没问题呀，”男模朝她笑了笑，又靠她近了点，“姐姐，你真漂亮，加个微信呗。”

许明朝呼吸一滞，除了不习惯和陌生人靠的太近，还有就是……这个男模身上的香水，实在是——

“阿嚏——”

让人难以接受。

-

与此同时，二楼贵宾区。

门牌号是四个八，这是一个完全用玻璃建成的包厢。

暗红色沙发上，一个穿V领花衬衫的男人散漫地靠着靠枕，扣子没有扣齐，裸／露的肌肤上有两个暧昧的红痕，食指和中指托着一杯酒，玩世不恭的模样，“怎么样？这个设计……”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一楼的全景，包括吧台，舞池，卡座，所有地方都一览无余。

而玻璃是单向的，一楼的人根本不知道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有人可以对他们的举动了如指掌。

“什么癖好…”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好像心情不太好，指尖夹着一根燃了快一半的烟，兴致缺缺地垂着眸。

“真热闹啊。”酒呀开业第一天就人满为患，池渡很得意，“请男模这个主意，如何？”

为了吸引年轻女性群体，池渡请了A市最顶级的一批男模来开场，虽然费用有点高，但好在效果不错。

周屹川的视线透过玻璃，漫不经心地在人群之中游走，直至游移到底下的某一卡座，定格。

一个年轻女子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两人靠的很近，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灯光虽有些暗，但是周屹川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衣服，正是池渡请来的男模。

而那位年轻女子，他自然认得。

“一般吧。”周屹川收回视线，回池渡的话。

池渡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周屹川，老子第一天开业，你别给我拉着个脸！”

周屹川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漫不经心抿了一口酒：“合着我去台上给你扭一段秧歌呗。”

“行啊，我明天就包下新闻版面，说星越的老总在酒吧扭秧歌，我都省得请男模吸引顾客了，哪个男模能比得过您的姿色啊。”

周屹川拿起一旁的抱枕，朝池渡扔过去：“找死。”

说完，从沙发上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池渡：“你去哪？”

“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