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明显的一件事,柱间只教会了理奈怎么爬墙,没教她怎么从墙上下去。
在理奈好几次爬到墙头和扉间打了招呼却不敢下来后,扉间确认了这件事。
他接住从墙上跳下来的女孩,却也没说什么只许走正门的话,而是担心对方摔了。
“小心又吃上几个星期的药!”扉间看着理奈拍掉身上的灰,抬着下巴提醒道。
“可是扉间,我只是不能剧烈运动呀,只是翻墙而已啦——”
理奈很喜欢这样回他,表示区区翻墙并算不上什么,并且会把话题延伸到在扉间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事上:“你说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出任务呢?”
至于族长,他对隔壁家的理奈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理奈至今都没有确切的安排——在板间也开始上战场的现在。
2.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一个理奈怎么也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她耳中。
瓦间死了。
大概是因为同岁的原因,理奈和瓦间的关系要更亲近一些,比扉间与理奈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知道这个消息时,理奈突然生出了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根本不敢相信。
想要成为像妈妈那样的忍者这种事突然变得极为遥远,上战场也变得遥不可及,摆在眼前的只有瓦间的死讯。
怎么可能?
瓦间怎么可能会死?
那个在夏天给他们分西瓜的瓦间,那个会不满哥哥希望他是女孩而威胁哥哥的瓦间,那个会安慰她训练对所有人都很难、却完美通过考核的瓦间,那个出发前拍着胸口说会保护好弟弟的瓦间……死在了战场上。
瓦间的生命以她从未想过的方式永久停留在了七岁。
太可怕了,为什么是瓦间?
怎么会是他呢?
理奈浑浑噩噩问了瓦间下葬的地方,跑向远处正在下葬的棺椁,想要看看瓦间,不相信瓦间真的死了,却被其他几个孩子狠狠按住。
族长家的孩子们面露不忍,却什么都没说,只有柱间还在掉眼泪。
“放开我,我不信瓦间在里面!”她的声音凄厉得像是被撕裂翅膀的幼鸟阵阵哀声哭啼,理奈直直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坟冢,完全不知晓在她说完之后千手兄弟几人更加忍耐痛苦的表情。
“瓦间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你要是想看就去看好了。”
有人却没有放任理奈的崩溃,冷酷地说出了更加残忍的事实。
“你要是还想成为优秀的忍者,就把这副难看的样子收回去。”族长的声音在理奈身后响起,低沉而威严,“还有你,柱间!”
3.
没有完整的尸体。
理奈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停止了哭泣——或许应该说是失去了声音。
铁锹铲起泥土的声音忽而在耳边放大起来,沉闷而缓慢,眼前似乎正在举行一场亘古流传的仪式,数千年来从未改变。
昏鸦自天边振翅而过,划过如血残阳。
理奈像是第一次看见面前的地方。
一排排棺椁沉默地停放在墓穴旁等待下葬,更远处是数不清的坟茔,埋葬着无数战死的千手族人。
“为什么……”会这么多?
理奈梦呓般喃喃道,眼前的坟茔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血色,刺激得她大脑一阵天旋地转。
“什么?”理她近的柱间听到她在说话,没得到回答,理奈就倒下了。
为什么,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战争还没有结束?
战争什么时候才会永远消失?
——不要再带走我重要的人了。
睡梦中,她看见了瓦间。
凉爽的风掠过盛夏的庭院,檐下系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