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姜泊清二十年,头一次碰到喜欢的姑娘,他怎么能放过,如何能放过?
“我不会说的。”姜泊清又重复了一遍,表明决心。
“泊清!”陆昭明继续道。
“想都别想!”甭管怎么叫,他都不会说。
陆昭明勾搭着姜泊清的肩,“姜大人……求求了!”
“不可能。”
两人不知拉扯了多久,最后姜泊清还是败给了这撵都撵不走的狗皮膏药,迫不得已说了出来。
“明天晚上,城里有灯会,我想约她看花灯。”
烟火画桥,游人如织,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想想都美。
陆昭明发出了赞叹之声,连连夸他。
姜泊清不理他,继续做着手中的簪子。
为什么想送簪子给她?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她,她乌黑的秀发被风吹拂,在她身后翻飞,可他觉得她头上差了什么,后来想了好久,想到了,差了簪子。
她秀发浓密,插簪子肯定好看,他想。
第二日姜泊清仍是没和陆昭明去百膳楼用饭,倒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在忙西域蛊师杀人的案子。
陆昭明害怕自己憋不住话,将姜泊清要做的事情说出去,便在去百膳楼的路上随便找了个小摊,点了一碗云吞吃。
可这云吞没吃几口,他就放下了勺子,倒不是吃饱了,是嘴被百膳楼养叼了,吃惯了楼里的东西,再吃其它,总感觉少了些味道,没那么让人惊艳。
最终,陆昭明有些闷闷地回到大理寺。
快傍晚的时候,百膳楼又迎来了新一波生意,好久未下厨的沈秋吟如今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一连做了好几道菜,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令众人察觉到不对。
有人偷偷问章丘:“掌柜的怎么了?”
章丘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掌柜的平日最宠你了!”
章丘无奈道:“具体原因我真不知道!但我猜测和姜大人有关。”
他这句话点醒了众人,他们这才发现,姜泊清已经好久没有到楼里用膳了。
“难怪这些日子中午的生意淡了许多,掌柜的也不坐在柜台数钱了,原来是姜大人没来。”有人说着。
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有人小声对章丘说:“你快去安慰安慰掌柜的。”
章丘赶忙摇头:“我可不敢。上次我说掌柜的是不是思春了,可被她打得鼻青脸肿。要去你们去,反正不去。”
“那……还是放任自流吧!”
废话!谁也不想讨打!
日落西山时,一名小二进了后厨,对沈秋吟道:“掌柜的,前堂有人找你。”
沈秋吟颠着勺回道:“谁呀?”
“姜老爷子!”
姜爷爷!他怎么来了?
沈秋吟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让一旁的厨子接手,去往前堂。
前堂里,姜老爷子喝着茶,沈秋吟奇怪道:“姜爷爷,都这个点了,您怎么来了?”
姜老爷子说:“我明日要进宫去,所以今天进城来,本来早早就该来了,但路上耽搁了,因此这个点才到。”
“那您吃饭了没?”
“还没呢!就等着在你这儿吃上一口!”他说着,还不经意舔了舔唇,像是在期待等会儿的美味。
“好勒,姜爷爷您先等着,我这就去做。晚上不易消化,吃清淡点行吗?”
“你说了算。”
沈秋吟刚迈步去后厨,姜雁又叫住她:“差点忘了,这是才收好的草药,一并拿去。”
“好!”收到草药,沈秋吟喜笑颜开,赶忙让人抬进去。
没一会儿,沈秋吟做好了菜,装进托盘,端出去。
姜雁闻到了一股咸香,他深深吸了吸鼻子,霎时激发出了最深层的饿意,肚子更是咕噜咕噜叫起来。
他老脸一红,有些尴尬。
沈秋吟微微湾了弯嘴角,想着,他脸红的样子和姜泊清倒是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祖孙。
沈秋吟把餐摆好,姜雁吃了起来,他虽然饿,但吃饭还是慢条斯理,很有教养,并没有狼吞虎咽,时不时和沈秋吟说上两句话。
天黑完时,姜雁吃饱喝足,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谢了沈秋吟的招待。
他正要背着竹篓走时,忽然想起了姜泊清的饭钱,便又折了回去,找到沈秋吟。
“泊清的饭钱快完了,我来给他续上。”他拿了一张银票给沈秋吟。
沈秋吟不收,“姜大人最近都未到楼里吃饭,银子还剩着呢。”
“他没来吃饭?为什么?”
不应该呀!这小子不是最喜欢吃沈秋吟做得饭菜了吗?怎么会不来吃。
沈秋吟自然知道为什么,但不敢如实说,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姜雁都不在濮阳城,自然更不知晓为何,即使心有疑惑,也不纠结。
“先存着,反正他也会常来。”他仍将银票递给沈秋吟。
沈秋吟正要推辞,这时却响起一道声音,他说——
“所以,不收我的钱,不是因为我是贵客,也不是……”因为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