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杏眼水色淋漓,牙齿紧咬唇瓣,不愿意发出半点丢人的声音。小beta这副模样看起来执拗又坚韧,像是顽强生长的野草,带着点惶恐的生涩,却散发着生机勃勃的独特魅力。
更想欺负他了。
易感期的alpha情绪波动变化大,因为体内信息素骤然拔高的水平影响,对伴侣的占有欲和需求感更是成百上千倍的增长。
裴译臣上一秒还可以说是心无杂念,结果下一秒心底就起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邪念。
后颈腺体又开始一跳一跳地臌胀发热,新一轮的易感期攻势好像又开始朝他发起进攻的号角。裴译臣眼神一暗,眸中暗潮涌动。他松开了冉言的脚腕,起身去洗漱间净了个手。
清晨寒凉的冷水清冽地冲洗着他的掌心,手上温度慢慢退去的过程中,裴译臣那颗燥热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望着镜子里止咬器发出的冷峻光芒,他吐出了一口心头浊气,这才重新恢复了冉言常见的那副冷静自持的疏离模样。
从洗漱间里走出来时,裴译臣眼皮一掀,却发现冉言像是失了魂一样,缩在沙发角落里一动不动。
宽大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泼洒在冉言身上,衬得小beta像是明媚晨光下一尊暖色的玉人像。
或许是因为易感期,又或许是因为小beta这副懵懂模样实在太过可爱,裴译臣心头竟有种诡异的满足感。那双深沉无比的灰色眼睛眼神慢慢柔和下来,仿若和煦天光刺破浓雾,照亮了幽深寂静的山间深谷。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才出声将冉言丢掉的一魂二魄重新拽了回来:“吃饭吧,早餐做好了。”
冉言如梦初醒,不敢再让裴译臣等着自己,赶忙踩着毛绒拖鞋从沙发上走下来。暖和的鞋子让冉言冰凉的脚慢慢有了温度,他飞快地钻进洗漱室洗了个漱,这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着裴译臣做出来的早饭。
虽然只是几道简单的清粥小菜,可冉言目光还是充斥着一些怀疑。裴译臣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个能够将饭做的好吃的人,可这虾仁蔬菜粥卖相看起来不错,闻起来味道也还不错。
应该吃不死人吧……
迎着裴译臣浅淡的目光,冉言下定决心,如同壮士断腕般,拿出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他已经做好了可能味道会稀奇古怪的准备,入口的瞬间却意外地发现口感不错。暖乎乎的粥顺着食道流入空荡荡的胃,将冉言饥饿的肚子慢慢充实起来。
实在是太饿了,昨天为了等裴译臣回家一直没吃晚饭,又在这陌生的房子里被alpha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整晚,冉言早已经是前胸贴后背。
他吃得欢快,抬眸却发现裴译臣坐在餐桌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冉言愣了一下,定睛在桌面一瞧,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裴译臣只盛了一碗粥。
他尴尬极了,手上的勺子慢慢放了下来,搭在碗沿上。窘迫的场景让冉言欲哭无泪,半边脸泛着苦笑,半边脸则看起来仿佛想哭。纠结又矛盾的神情充斥在那张白皙尖细的小脸上,表情生动又灵气。
他垂着头,不敢迎着裴译臣的目光,却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干净。
藏在桌面下的手指忐忑地捏着衣角,原本姿态放松的小腿也随之紧绷起来。冉言支支吾吾,说话都不利索,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的那份吃了,我去厨房再给你盛一碗吧。”
他刚想起身,手腕就被裴译臣的手指搭住了。
在冉言惶恐紧张的目光中,裴译臣缓缓摇了摇头,被止咬器闷住的声音忽近忽远:“我带了止咬器,吃饭不方便。再说了,这本来就是特意做给你吃的。”
冉言又惊又忧,重新放下心来吃着东西,却总忍不住去偷看裴译臣。止咬器遮住了男人大半张脸,露出的眉眼部分深邃冷淡,英俊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可冉言知道,裴译臣正处于alpha能量消耗巨大的易感期里,如果不吃东西,迟早承受不住。
握着勺子的手指迟疑地摩挲着勺柄,冉言眼神犹豫,再一次面对选择,却不知道做出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冉言抬起头,水色杏眼眼神清澈又干净地望着裴译臣,咬着唇瓣踌躇不定地试探性道:“裴先生——”
“你把止咬器摘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