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舟元欺身压下,男孩就像个漂亮人偶,任由他欺负。
等到动作太快太大的时候,面具才终于裂开一条缝,从口中道出细微的呻||吟。
纪舟元一阵惊喜,于是更加卖力。
“阿宁、阿宁……”
湛宁还是不说话,但两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攀上男人的后背,抓出几道很深的红痕。
“不、不可以再丢下我,就算我让你滚开,你也一定要把我留下来……”男孩抽泣着,大脑一片空白,凭借本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好。”纪舟元把脸埋在那精致的锁骨处,松了一口气。
*
第一缕天光从窗帘的缝隙中跃进来。
纪舟元把小元也带来宾馆了。已经长成大狗崽的小元扑到床边,湿乎乎的舌头想舔湛宁的脸。
“哈哈,别闹……”湛宁抓住那只像可乐味果冻的爪子,刚坐起身,后腰就酸疼得厉害。
红的紫的,密密麻麻的痕迹从侧颈到锁骨,甚至蔓延到睡衣下方。
“混蛋……”湛宁轻声骂道。
清醒过来的湛宁和在床上时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纪舟元端来热气腾腾的早餐,却再一次见那张精致白净的脸上神色冷淡。
“阿宁,还在生气么?”
“没有。”湛宁抿着薄唇,瞥向窗外,“就是觉得原谅得太轻易了……”
“对不起。”男人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对不起。”每说出这三个字,就再亲吻一次。湛宁不厌其烦,将他推开,纪舟元又像牛皮糖一样贴上来。
“原谅我,好吗?”
湛宁被他强壮的双臂禁锢着,被挤得难受,哼哼唧唧地回答。
“阿宁,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纪舟元微笑,却带了一丝邪恶,“因为什么姑且原谅我?”
湛宁脸颊本就红着,被男人这样一挑逗,立刻从后颈红到耳根。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轻易服软,一个翻身,执拗地待在上方的位置。
纪舟元任由他动作,半卧在床上,仰视青年精致无瑕的脸,认真地道:“阿宁,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湛宁抿唇,狠狠掐了一把。
“嘶,疼……”纪舟元倒吸一口冷气,不依不饶,“阿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滚。”
“不。”大手向下用力,按住湛宁的腰。
“你个混蛋……”
“求你了,回答吧。”
“你说你不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纪舟元说。
又是一阵沉默的对视。
“我能到哪儿去?”湛宁无奈。这人看着距离感十足,谁知私下竟变成了这幅德行。
纪舟元低低地喘息一声,“阿宁,我想要一个肯定句。”
“不离开,打死也不离开,像鬼一样缠着你。”湛宁不耐烦了,连珠炮似的喊出来。
纪舟元十分受用,抬手挡住眼睛,忍不住嗤嗤地笑。
湛宁盯着男人的喉结,明明心里也是高兴的,却总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于是拿起了一旁的领带。
湛宁没用多大力气,纪舟元稍微发力就能摆脱束缚,但他没有。
他心甘情愿被绑起来了,就像很多次一眼就能看出湛宁的小谎言,但心甘情愿被骗一样。
“莱纳德还活着,对吗?”
“……是,而且完全和克里夫家断绝联系,活得很滋润。”
“那就好,不然总觉得我欠他。”湛宁垂下眼睫,纪舟元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他们很久没有坐下来肩并肩聊天了,从前无法提起的话题,在几次距离更近的温存之后,变得更容易说出口。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湛宁把手腕翻转,食指中指比作两个小人,在纪舟元的手臂上走动跳跃,“别让我继续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一样。”
“你不是傻子,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那个最了解我的人。”纪舟元柔声说。
湛宁起身倒了两杯红酒,男人像大型挂件一样贴在他身后,跟到橱柜旁,又回到沙发上。
时间流逝得很慢,橘黄色的灯光和舒缓的乐声中,湛宁听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讲着故事。
这次,他可以一次性听个够。
纪舟元给湛宁讲了他过去的故事,包括那间潮湿黑暗的地下室,包括得知失去至亲时耳畔萦绕的笑声,还有那只贴着他的肮脏恶臭的手。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排斥男人的接触,甚至在和合作伙伴握手之后,需要竭力克制住胃部的异常反应。湛宁是个例外,他狡黠,任性,有时候故意做出娇气的一面,但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越来越无法忘记,越来越想要靠近。
“可你第一次抱我的那天晚上,为什么没事?”
湛宁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他捧起男人的手腕,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稍微偏转角度,又掠过嘴唇。
纪舟元明显僵住了一瞬,但又很快放松下来。
这样的接触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没办法用任何“朋友”或是“亲人”的借口掩盖。是赤裸裸的爱,和欲望的交织。
纪舟元闭着眼,让痒酥酥的感觉如同溏心流动,答道:“因为是你。”
绝佳的回答。
湛宁等了十一年才终于等到。
“之后呢?我们去哪里?”
“到柬埔寨潜水,到挪威看极光,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你还在吃醋?”湛宁哑然失笑。“你那时的反应那么平淡,还以为你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纪舟元抱住湛宁,在他的颈窝蹭了蹭。
湛宁随口编造的谎言,如今成了男人口中最浪漫最温柔的情话。
感觉不赖。
*
次日清晨,有人很重地敲响了门。
咚咚咚,咚咚咚。
像仇家来索命了。
“谁?”
湛宁摇头。
纪舟元帮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到卧室。
一开门,就是林茹君气喘吁吁地脸,手里还拎着一双平跟皮鞋。
十八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