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你…”他欲言又止。
棠溪澈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担心,随后冲着其余几人抱拳行了礼,“见过薛宗主,诸位长老。”
“我是第一仙宗少主,我的决策也代表第一仙宗的意思。”
棠溪澈撇了撇嘴,“虽然我讨厌那个容止渊,但是也见不得玄机坊以此来要挟你们。”
“我回去便向我爹禀报此事,容止渊跟玄机坊再无瓜葛,若是为难你们,便是挑战第一仙宗的威信。”
“我相信小白白的话。”棠溪澈低头看向时聿白,眸中盛着笑意。
时聿白冲其微微颔首,低声道:“多谢。”
“见外了哦小白白。”棠溪澈冲他扮了个鬼脸,惹得时聿白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薛辰颐见第一仙宗少主已表明立场,原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站起身,拱手道:“如此,便多谢第一仙宗出面了。”
他复看向时聿白,“该罚的还是要罚,去戒律司领三十鞭吧,以示惩戒。”
时聿白低头应道:“是,弟子告退。”他缓缓起身,走出殿外。
“不是…为什么?”棠溪澈正准备开口质问,却被不知何时进来的风有信拉了拉衣袖。
他回头狠狠瞪了风有信一眼,却见他冲自己微微摇了摇头,这才噤了声。
惩处弟子乃九重灵台宗门内务,棠溪澈身为外宗之人,自不宜插手他派事务。
时聿白只有受了重罚,才能平息外界的猜忌和非议。
“小澈难得来九重灵台,可惜老夫宗门事务缠身,未能好好招待,还望海涵。”薛辰颐走下高台,对棠溪澈说道。
棠溪澈摆了摆手,“无妨,我未事先通报,突然造访已是打扰,还请薛宗主勿怪。”
见他们互相道谦,花池翻了个白眼,一把揽过棠溪澈,“走吧走吧,随小师父回云涧峰,不要理他。”
“啊?小师父你!”棠溪澈努力偏过头,冲着薛辰颐抱拳行礼,“那个,薛宗主,各位长老,我先行告退了啊。”
风有信见状,抬手掩唇轻笑,随后抱剑行礼,告辞道:“弟子也先行告退。”随后跟了出去。
薛辰颐目光环绕过殿内几人,抬手抵着下巴,疑惑问道:“那个容止渊,是何许人也?竟让聿白执意要护他?”
顾泽叹口气,开口道:“据目前得到的消息,他是玄机坊未挂名的弟子,本来灵溪宗天机道尊觉得他身怀慧根,欲收其为弟子。”
他语气微顿,接着道:“但是,这容止渊拒绝了。”
封离惊讶一声:“啊?为什么?灵溪宗的势力好歹也在仙门前列,修真子弟挤破头都想进的宗派,他居然拒绝了!”
凌霜轻哼一声,不屑道:“这有何惊讶,宗门纳徒亦需看缘分,他不愿,便是师徒缘分未到,何必强求。”说罢,他转身离去。
薛辰颐目送凌霜背影,自言自语道:“是啊,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还执意要将容止渊带回去呢?”
顾泽摇了摇头,朝殿外走去,叹息道:“看来咱们真的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一代的思绪了。”
戒律司中,时聿白赤着上身,端正跪坐在菖蒲之上,他眼帘微垂,沉声道:“开始吧。”
身后执戒鞭的宗门弟子向他抱拳一礼,歉意道:“得罪了,大师兄。”
刺鞭裹挟着灵力呼啸而过,狠狠鞭笞在时聿白紧致精练的背脊之上,刹那间肌肤绽开,鲜血淋漓。
时聿白紧抿着唇,硬生生压制住喉咙里即将爆发的痛呼。
三十鞭过后,他的背上已无完肤,血迹斑斑,肌肉在鞭痕间微微颤抖。
当最后一鞭落下,时聿白的身体微微晃动,但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他面色苍白若纸,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汗水裹着血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滴落在菖蒲上,隐入不见。
行刑结束后的宗门弟子,放下戒鞭,赶忙上前搀扶时聿白,“大师兄,你还好么?”
时聿白喘着粗气,双手撑在地上,声音嘶哑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宗门弟子抬头望向窗外渐暗的夜空,稍作思量,虽心存疑惑,但仍恭敬回答:“回大师兄,已接近亥时了。”
时聿白身形微颤,缓缓挺直脊背,轻轻推开搀扶他的手,低声道:“我无碍,不必担心。我自己能回去。”
他颤抖着手拾起地上的衣衫,慢慢披上身,那布料刚一触及时聿白惨不忍睹的背,像是点燃了隐匿在皮肉之下的痛楚,剧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回,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紧咬牙关,忍受着那刺骨的痛感,缓缓将衣服穿上。随后,强撑着身体走出戒律司。
原本答应容止渊稍后会去寻他,却没料到竟然耽误了这么久,他是否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他得赶紧过去才是。
随着步子起伏过大,背部的伤口有血水缓缓渗出,浸透了衣衫,时聿白却只是紧抿着唇,执拗的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