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你祖奶奶我叫春桃。”
姜柠只是笑道:“很好,春桃,我记住了。”
春桃有些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姜柠吃完了馒头,走到一边。彩袖偷偷跟了上来,把自己的早饭端给姜柠,道:“娘娘,我吃不完,你吃一点吧。”
姜柠想推辞,但彩袖非要把自己的粥给她,把馒头分她半个,姜柠推辞不过,也就吃了。
彩袖的饭量确实很小,剩下的半碗粥和半个馒头,她也没吃完。姜柠很饿,也不嫌弃,把彩袖剩下的饭都吃了。
彩袖犹豫道:“娘娘,您怎么能吃奴婢剩下的……”
“先活下去才是重要的,这里没有娘娘,不如你叫我梦苒姐姐吧。”
“可是……就算您不算妃嫔了,但您还是有南萧公主的身份……”
“不错,我是南萧公主,可这里是北胤。”
姜柠知道自己落魄了,以前的身份不过是过往云烟,如果自己不能接受现实,只会更加痛苦。
在浣衣局里,除了彩袖之外,没人会觉得她是主子。既来之,则安之,放低身段,静待时机,才是最重要的。
吃完饭后,姜柠和其他宫女一起干活。
其他宫女们有说有笑的,虽然手上在干活,但心情是轻松愉快的。
但她们都不搭理姜柠,姜柠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洗衣服。
她的动作标准了很多,嬷嬷们不再打她了,只是偶尔呵斥她几句,姜柠也没往心里去。
彩袖端着自己的盆子,想来跟姜柠作伴,姜柠微不可见地朝她摇摇头,又指了指远处,示意彩袖走远点。
现在只有彩袖对姜柠比较友好,可是在一个群体里,如果你跟别人不一样,就会遭到排挤。
彩袖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姜柠不能害她也被排挤。
过了一个时辰,敏妃夏以安突然来了浣衣局。她身后的宫女捧了许多脏衣服,全扔在姜柠面前。
夏以安走到姜柠身边,趾高气扬地道:“本宫听说萧采女被贬到浣衣局来了,为了避免你没事干,本宫宫里的衣服,就由萧采女洗了,其他人不得帮忙。萧采女,本宫这是为了锻炼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姜柠一边搓着衣服,一边说道:“是,娘娘。”
夏以安突然打了她一巴掌:“身为浣衣局贱.婢,竟敢坐着回本宫的话,这是什么规矩?”
姜柠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也只得跪下,道:“请敏妃娘娘恕罪。”
“念你初犯,本宫也不跟你计较,今日你就跪着洗衣服吧。”
说着,夏以安对浣衣局尚宫道:“钱尚宫,本宫罚萧梦苒跪着洗衣,她若是敢坐着或是躺下,就给本宫狠狠地打。”
钱尚宫赶紧说道:“是。”
“给本宫搬个凳子,本宫很关心浣衣局的宫人,想看看她们平日是怎么洗衣服的。”
“是。”
钱尚宫赶紧叫人搬了一把紫檀木椅子来,上面放着麂皮软垫,让夏以安坐下。
夏以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让宫女给她捶背、捶腿,盯着姜柠干活,觉得开心极了。
姜柠翻开夏以安宫里的衣服,发现每一件都很脏,像是特意在泥里浸过一般。如果只是被人穿着,是穿不了这么脏的。
而且,这些衣服都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姜柠几乎要呕吐,但她不敢当着夏以安的面吐。
她在心里,默默记上了夏以安一笔。
将来,她不会放过夏以安。
夏以安吃完了糕点,又要喝茶;喝完了茶,又要染指甲。
染完了指甲,她见姜柠始终在洗衣服,脸上也没有不服的神色,觉得没意思起来,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她特意经过姜柠身边,俯身道:“皇上不让本宫去暖玉宫找你麻烦,可没禁止本宫去别的地方。谁让你自己不争气,被罚到浣衣局了。以后,本宫可要时常来看你才是。”
姜柠垂眸看着地上:“恭送娘娘。”
“你说得不够完整。你要说,贱.婢恭送娘娘。”
“贱/婢恭送娘娘。”
旁边有几个宫女发出嗤笑声,似乎在嘲笑姜柠的落魄。姜柠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扎了好几刀。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夏以安强,姜柠弱,自己还是不跟夏以安硬碰硬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