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是恶种吗？”曲成蒂第一时间询问了颜暮影。

颜暮影却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逆流，大脑根本没有思考的余量，甚至对曲成蒂的话也无法及时做出回应。

“等等……”她捏了捏眉心。

几乎是同时间，于念念径自从地上漂浮起来，仿佛完全不受重力影响。

“念念！”温汐惊呼。

“姐姐……！”于念念也无法控制自己在空中的轨迹，还好被颜暮影及时拉住。

“这是怎么回事……？！”季则越瞪大眼睛。

那些蝙蝠扇动翅膀，纷纷朝她们涌来，却受到了护罩的阻挡，发出嘶嘶的怒叫。

曲成蒂试着用拳头将眼前护罩上的蝙蝠击退，却发现砸到它身上像是极轻的抚摸，它纹丝不动。

她这才看见手臂上的金属光泽在渐渐褪去，恢复了人类手臂的柔软，不，甚至比普通的人手更软。

“糟糕，我的异能失效了！”她喊道，第一次感到慌乱。

颜暮影也抽出韧槿，却发现枝身都是暗沉的黑色，蜷缩成一团。

那些蝙蝠紧紧扒在她们的护罩上，开始用头撞击，发出“咚咚”的震响。

她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用枪！”

“噗呲——”

连续几发，红色的“子弹”都精准击中蝙蝠的躯干，然而其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影响，撞击的力度好像还更大了。

温汐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隐身，只得继续用锤子敲击，“这太不正常了！它们绝对是恶种！能力好像还是让我们的异能失效！”

“我好像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颜暮影感觉大脑已经完全无法运转。

“暮影姐！你没事吧！”温汐担忧地看过来。

毛毛也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锋利的爪尖似乎在退化，身上的犬毛都缩短了不少。

“嗖——”

季则越在护罩内将弓弦拉到最长，同时射出数支箭头，周而复始。

扒在她们护罩上的蝙蝠统统倒下，不一会儿又卷土重来，依旧没死。

“在这也是耗着，我们先撤吧！”温汐着急喊道。

其他人点点头。

……

洞外——

夕阳的余晖开始和黑夜交接，一轮残阳藏进山的褶皱，躲避暗黑的吞噬。

出来之后，她们都恢复了正常，关闭了护罩，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一家房屋休息。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曲成蒂心有余悸。

“呜呜好累啊……”温汐一进屋就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站着，直直倒在了沙发上。

毛毛同样瘫着，发出无助的呜咽。

“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吃会东西补充体力。”颜暮影柔声道。

于念念忍不住抱紧了她，浑身微颤。

颜暮影也心疼地回抱住她。

“念念，你还好吗？”颜暮影蹲下身来，看着于念念发红的眼角，突然就被一股愧疚感淹没。

于念念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累了吧，先去睡会儿？”颜暮影揉了揉她的脸颊，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

于念念点点头，她确实感觉又累又困。

曲成蒂和季则越去到了卧室。

“先坐好，我给你找金茶花。”曲成蒂从始至终都板着脸。

季则越却忍不住微笑。

“你还笑得出来？”曲成蒂没理他，开始翻找背包。

一抹温热突然攀上了她的背脊，令她浑身一僵。

“谢谢你，成蒂。”季则越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发丝无力地垂在前额。

曲成蒂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一直都是我嫌弃自己。”他吞吐着平静的嗓音，“末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努力地想要追上你，甚至于那个时候我还能信誓旦旦地说，我会一直尊重你爱护你和……保护你。

“直到末日后你觉醒了异能，我却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我开始审视和质问自己，为什么我不够强大？为什么永远是你站在我身前？你会不会嫌我累赘？”

他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也许……那就是一种被称之为保护欲的心理吧，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谁保护谁，而是并肩同行。

“嗯大概就是，我有危险的时候，你能出来帮我一下，而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能及时出手，这算什么呢，强强联手？”

他噗嗤一笑。

“不是，你手上还有血呢你就抱？我真要嫌弃你了。”曲成蒂连忙拿出金茶花，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将他推倒。

她面不改色地将他袖子掀开，看着密密麻麻被咬的红点，忍不住皱了皱眉，“都是被甲虫咬的？”

“嗯呢。”季则越点点头，“其实不疼的，你别板着脸，多笑笑。”

“别打岔。”曲成蒂专心致志地敷着伤口。

最后她用那张看似硬邦邦的金属掌心捧上季则越的脸，难得一笑，“你真的是个大傻瓜，要是我早知道你这么患得患失，我就应该在末日爆发那天，你不顾一切来接我的时候，扑上去告诉你，

“这辈子，我曲成蒂就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