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青慈还没重新酝酿出睡意,就感觉到游思理一直翻来覆去。动作幅度虽小,但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无论多么轻微的响动,也让人难以忽视。他皱眉沉声道,“又怎么了?”
“青慈……我难受。”
他再次起身,“哪里难受?”
“下……下面。”
李青慈没理解,以为他神智不清在胡言乱语,就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有点烫,呼吸声听起来也有点重。
他转身打算下床,游思理见状慌忙拽住了他,力道有几分迫切,“你去哪?”
“去帮你拿药。”
“没事的,不…不用药,你帮帮它……帮帮它就好了。”
“帮什么——”
他话音未落,手腕就被游思理握住朝某个位置探去。由于他的动作过于迅速,等李青慈意识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他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甩开手,脸色冰冷,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见李青慈好像真的生气了,游思理也不敢再乱动,“对不起青慈,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很胀很痛。你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我没忍住……”
“闭嘴。”
李青慈扶额,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怕是对李嘉炀,他也从未帮他做过这种事。今晚的酒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怎么就游思理状态反常。
室内光线微弱,一片昏暗,他穿着简单的家居短袖,一只手臂撑在床上,别过了头。没有发觉这样恰好露出了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以及精致浅显的锁骨,只是冷淡道,“你自己去卫生间解决。”
“可是我不会……”游思理脸烧得通红,声音几乎弱不可闻,“他们都欺负我,没人教我。徐妈妈也总是骂我,说我烦,叫我滚开……你也要让我滚吗?”
他体内像藏了一团火,随时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嘴上还在说着乞怜的话,手却再次不安分地伸向李青慈,“只有你会帮我,求求你,好不好?”
游思理那双微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透着一种真切又赤裸的渴望,李青慈甚至有些恍惚这个人是否真的醉了。
“十秒。”他语气平静,做了最后的让步,“之后你自己解决。”
这一刻,再死寂的夜似乎也开始变得炽热起来。
……
第二天清晨,李青慈一大早起床,先把窗台上的绿植都挪了个地方,防止它们被夏天的日光晒伤。
宿醉的游思理被动静吵醒,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挣扎着下了床找水喝,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不是从自己的床上下来的。
他目光转向窗台,看到站在那的身影,走了过去。李青慈正低头给那盆吊兰浇水,四散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透亮的光泽,翠绿的叶片间竟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宿舍现在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窗外阳光普照,云卷云舒,蝉鸣鸟叫声隐约可闻,整个空间充盈着一种二人世界般的静谧美好。
游思理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就好了。
没有季惊月,没有路潜,肖歆,也没有迟超。他多么希望这些人能统统消失,这样青慈就只有他,只能看着他。
他压下心底的晦暗,面上流露出愧色,看起来十分过意不去地开口道,“青慈,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跑到你床铺睡,打扰到你了?”
“岂止。”李青慈没有否认,昨晚的事对他来说确实有所冲击,以至于后半夜才勉强睡着,“是非常打扰。”
“啊?难道我…我睡相很差吗?”
“你不记得你都干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游思理老老实实摇头。
李青慈见他全然忘记,也没打算再提,毕竟追问下去只会让彼此尴尬。他顺势转移了话题,“睡相还好,我弟弟睡相比你差多了,习惯了。”不然昨晚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把游思理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