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暗无天日,空气中一股湿漉漉的潮味,小双声音哽咽,“大哥,他们想把我们怎么样。”
强忍内心的苦楚,大双强颜欢笑,“小事,过几天就带你出去,到时候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
“那大哥哥呢?”
看着小双天真问自己,大双将她抱在怀中,“一样的,到时候破庙会合。”
谢子云这边被关到了厢房,中规中矩的房间,与之不同的是,窗户边沿被上了钉子。
用力扒动也纹丝不动,谢子云喘口气再试,还是一样的结果。
多番尝试无果,他放弃了,沿着桌边坐下,正好放着一壶茶,想也没想便拿起来喝。
茶壶刚被拿起,下方便弹出一张纸条,谢子云疑惑将茶壶放置一旁,转而拾起纸条。
上面以血作墨,以手作笔,“九乡贾府,救我……”
谢子云默默念出字条上的字,字里行间透露着绝望,“看来贾仁善不止将我一人送到县太爷府上,在此之前已经……”
越想越惊悚,前者将血书藏在茶具底下,原打算因是下人换茶出去时能被看到,如今这纸条纹丝不动。
谢子云连忙将整套茶具推开。
心脏骤然一停,门外响起几个女声,“这是又来新人了?”
另一个啧啧道:“这个月是第三个了吧,自从这新任县太爷上位,老爷隔三岔五就抓些模样可人的书生来,可怜了他们是读书人……”
听着几人越发走远的声音,谢子云心跳加速,眼神里流露出久违的慌乱。
“只希望大双小双那边平安无事,至少有一方是安然无恙的。”
这也只是谢子云安慰自己的罢了。
距离谢子云来到九乡已有七日,当日城外岔道口上,因拿不定谢子云的逃离方向而犯难,时间耽搁不少。
待拿到七羽的确信后,顾漠野争分夺秒展开一路搜寻,期间微服私访,一路细细查找谢子云的蛛丝马迹。
可都一无所获,“去者无牵无挂一身轻,寻者牵肠挂肚愁压绪。”
秋风夹带着初冬的寒气,一阵阵吹打着众人的脸庞,顾漠野心情郁结多日。
这是他与谢子云相识的第二个寒冬了,如今却物是人非,全都变了样。
“陛下,属下已经将附近的山林与小道搜了个遍,但未曾发现谢公子的踪迹。”
侍卫通红的手僵硬握着腰间的剑柄,多日以来,他们听从顾漠野的吩咐,一路上尽职尽力。
顾漠野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从脸上已经摸不清他是喜是怒。
“再找。”
“是。”
侍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这些天夜以继日搜寻着谢子云的下落,身为顾漠野的家养侍卫,自然是无怨无悔。
但顾漠野是一国之君,私下已称病抱恙离宫数日,如今朝堂上竟然成了李培盛一人的天下。
身为下人,有些话想说也不能说。
就在侍卫长出神之际,顾漠野指向一边的道上,“这谷中溪流去往何处?”
顺着瞧去,溪流犬牙差互,一路涓涓流向远方。
“回陛下,溪流去往南国。”
侍卫长心道:不好!
不出所料,顾漠野斩钉截铁道:“去南国……他一定在那,我能感应到。”
看着这时而激荡时而温顺的河流,顾漠野记起当年灯会同游之事。
也是一条河流,他与谢子云顺流而下,一路彼此依偎获救。
如今,倒像是上天在给顾漠野提示一般,“本王确定,顺着河流定能找到!”
“此去危险重重,之前属下们都是在较远的边境搜寻,往此方向前去,那便是真的入境了……陛下三思!”
侍卫长极力规劝,希望顾漠野能够放弃这个念头。
可当下顾漠野已经听不进去,“事已至此,若是真的回去了,那便是一辈子的遗憾,你也希望本王抱憾终身?”
他垂眸看着侍卫长,透过顾漠野的眼睛,侍卫长看见那股坚持之心,是任谁也不可撼动的。
“属下不敢,属下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