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云竹就这么问了。
他抬了抬头,白丝顺着他抬头的动作向下掉了一点点,不过不影响,轻声言道,“千岁这么胸有成竹?”
谢元胥捏着云竹的下颚轻笑了一下,他好像额外喜欢对云竹做这个动作。
举手投足之间,他完全没有身为太监的阴柔,反而是极具雄性的掌控感,“殿下想活着吗?”
云竹没想到谢元胥会转移话题把选择扔给他,但废话文学一直是前世云竹的必修课,“千岁想让本殿下活着,本殿下便想安然无虞。”
谢元胥眉宇间的桀骜之气尽显,他察觉到云竹在知道他和长公主没有关系之后对他的接近便没有多少排斥了。
可一时间不懂云竹究竟是因为什么。
最近几天,他也没看透云竹这个人在想什么,好像也没有他在都一样,完全影响到云竹。
哦,不,还是影响了的。
云竹瞧着每天都想一刀捅死他。
谢元胥沉思了片刻,松开了云竹的下颚,背着手转身离开云竹的寝殿
他清晰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救殿下是麻烦些,但本侯也不是做不到。”
云竹起身把月琴放到架子上。
他把谢元胥的话收入耳中,神色不改。
云二见谢元胥离开之后,蹑手蹑脚的从外面进来,关上房门。
他端着药碗向着桌子走去,皱着鼻子想隔绝药味。
云竹把手上缠绕的护指绷带拆开,在云二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接过云二递过来的信件放在了袖子里。
他先抬手重新整理了一下眼上的白丝,“何事?”
最近云竹被禁足,再加上谢元胥每日都来监视,外面的事情大多都交给了怀里子等人处理。
云二一般不会在白天来的,今日来肯定是有要是相告。
云二低着头给云竹搅拌放凉汤药,轻声回答,“邱寄之想求见主子。还有,关于商文致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都在信件上。至于清闫学宫,怀里子大人说,在丰阳帝刚登基的时候,清闫学宫以礼义廉耻联名上书让丰阳帝敬重先帝,不可立先皇后为本朝皇后,似乎是惹了丰阳帝不快,因此这可能是丰阳帝对清闫学宫不满的缘由。”
云竹接过汤药先喝了一口,现在的汤药真的是一次比一次苦。
而且他察觉到这个药似乎对他身为皇子时,所展现出来的毒素有抑制作用。
看来谢元胥是真的打算把他医治好。
不过云竹确实需要一个契机好恢复视力,总不能这一辈子都当个瞎子。
云竹听完云二的话,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先是否定了怀里子的推测,“丰阳帝可不是会为了皇后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告诉其他人不用查了,此事先到此为止。”
能让丰阳帝身为受益者还大出血都要处理掉的清闫学宫,肯定让丰阳帝有忌惮的事情。
但现在是看不出来,只能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二见云竹没有回答邱寄之的事情,再次询问,“主子可要去见邱寄之?”
云竹把汤药喝完,随手把汤药放在了桌子上,摇了摇头。
他揉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天天应付谢元胥实在有些累人,“不了,告诉他,殿选之后,本殿下自会找机会见他,现在让他安心参加科举。”
他不得不说,现在认识的一群人里,邱寄之是唯一一个谋略高深的人。
连他一定会帮他办好泄题这事,邱寄之在一开始就能猜测到。
真不知道邱寄之这以身入局是太过自负,还是胆大。
竟比他还敢赌。
云二觉得云竹说的话也是,邱寄之是该好好备考。
他应声,“好的,那殿下好好休息。”
随即端着药碗,在离开前帮云竹关好了窗户。
简单喝了两口清茶,把药味压下去的云竹拿着信封走向床榻,一边走一边拆了信件让系统帮他读上面的文字。
系统给云竹把信件快速的读完,又跟云竹先聊起了天,“你怎么对商文致这么感兴趣?”
云竹听到信件里提到商文致告老回乡的日子正好是今日傍晚,心里有了筹算。
他听到系统的问题,躺在贵妃榻上,拿着侍女给谢元胥扇风用的团扇,扇了两下,“我还没穿越过来时,对商文致这个人就挺喜欢的。白衣出身,连中三元,春日宴大展风姿,南泽国文人皆称颂,少年名满都城,这种在青史上也是可以记上两笔的。”
而且,他是丰阳帝登基前的左膀右臂,还算是从一开始,就一路跟着丰阳帝上来的人。
在朝野更换之后,他力挽狂澜的在朝堂上招揽有贤之士,与掌管兵权的左相相辅相成,帮助丰阳帝一步步把控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