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思维发散着,手上的动作放缓。
玄琥一直以来吃的都是肉类,柳池很少给他喂这些甜滋滋的东西。
在云竹喂给它之后,它一手踩着甜点,一边低头恶狠狠的吃着,像是从来没吃过这种好东西似的。
在听到云竹的声音,它似乎停止了进食的动作喵了两声才继续吃,倒还是挺通人性的。
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云竹以为是云一他们就出声说了一句,“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坐在外间的云竹敏捷的察觉到外面的步子不是云一和云三习惯的步伐,心中便猜想到是谁了。
今早大夫给他把脉的时候,房间里有不少人,他听到拂祸的声音,因此他抱恙这件事,谢元胥肯定会知道并且来一趟。
不过云竹以为谢元胥会选择晚上忙完回府再来。
谁知下午就来了。
他不能暴露听觉灵敏这回事,只好喊着云一的名字,手上继续摸着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微微提高音量,“云一?”
谢元胥进来后,看见的情形就是他养的那只肥猫在桌子上低吼着吃着甜品,尾巴都塞到云竹掌心里了,一副不要钱的模样。
云竹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披着天蓝色的外衫,看起来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样,正慵懒的撑着下巴,视线偏移的看向桌子上。
拂祸没有继续前进,等在门口。
谢元胥则是绕过房间内的陈设来到云竹的身边,听见云竹喊云一的声音,没有任何回答。
他来到云竹身后微微俯下身子,仿佛要把云竹圈在怀里一样。
谢元胥侧眸看向眉眼柔和、嘴角含笑的云竹,墨色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眼尾的胭脂色似火燎一样,殷红的唇没有一丝弧度。
云竹茫然的停住了摸着玄琥的手,他微微蹙眉,狐疑的开口,“云一,你怎么不说话?”
桌子上吃的差不多的玄琥在看见谢元胥的身影出现在云竹背后时。
原本护食的呜呜声戛然而止,玄琥直接在桌子上翻了肚皮似乎在撒娇,“喵~”
谢元胥的视线从云竹的身上转向玄琥,那深邃的眼眸格外冷清,似是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他从云竹的背后站起身来,微微的跟云竹拉开了些距离。
谢元胥的身上穿着的绯红常服,锦绣繁丽,显得及其矜贵,比云竹更像个皇子,他沉声喊了一句,“三殿下。”
云竹猛地站起身来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水碰倒到了。
桌子上的玄琥速度极快的想向着外面跑去,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拂祸捏住了后脖颈拎了起来。
玄琥生气刺耳的一叫,“喵!”
谢元胥顺着叫声瞅了玄琥一眼,而后眼神示意拂祸带猫出去,在拂祸出了房间之后。
他才开始打量着云竹,顺带着补充自己来的缘由,“狸奴顽劣,叨扰了三殿下。”
云竹抿了抿唇,他似在思考着谢元胥站着的地方。
不过他片刻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用其他的礼仪向着谢元胥行礼,“参加九千岁。”
谢元胥望着眼前的男子。
云竹就气质来看跟新安城内养大的皇子似乎并无两样,眉眼间跟咸蔚帝很像,少年英姿。
若非他早早生出的白发,让人下意识的觉得云竹身上总是带着几分沧桑之感,肯定不乏有都城女子的追求。
明明今年不过堪堪十九岁,瞧着模样却显得有些少年老成的意思。
他里面的白衣上印着点点梅花,锁骨处均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在光下莫名显得有几分晃眼。
这模样一看就是刚才玄琥扑进他怀里留下的犯罪现场。
谢元胥少见的打算给这位虎大王善个后,“本侯瞧见三殿下的衣服被玄琥弄脏了,稍后本侯会让人重新送几件衣裳过来。”
云竹这才想起来他此刻衣冠不整,苍白的脸颊上都浮现出了些许红色。
他连忙用外衫遮挡住了礼仪,微微低头,声音带着些颤抖,“多谢九千岁。”
若非云竹这么羞涩,谢元胥倒是打算直接转身走人了。
可云竹这模样,谢元胥倒不打算走了。
毕竟两个大男人又不避讳这些东西,曾经在军营里光着上身的大有人在,他行军途中从没见过云竹这样害羞的男人。
偏偏眼前的人就娇滴滴的,还做出这欲拒还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元胥怎么他了。
不过这位三殿下虽然被流放成丰郡,估计也没怎么跟那帮汉子接触过,似乎也有情有可原的理由。
谢元胥略微一挑眉,重新拉进了他跟云竹之间的距离。
他低着头看着这个连他胸口都没到的人,一如初次见面一样,捏住他的下巴,“你慌什么?”
谢元胥的声音完全不似其他太监一样调高阴沉,而是雄性激素很足的那种壮阔宽广,他故意压低声音后会显得有些磁性喑哑。
一下子听得云竹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