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圆日。
苏漫漫站在院子里,听着远处的鸡鸣狗吠声,对着东边刚刚升上来的圆圆太阳,伸了一个懒懒的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有点子困。
苏漫漫昨晚上几乎没睡。
但修仙之人本就不需要睡觉,要不是这段时间跟顾渊在一起,按照凡人的作息生活惯了,她根本就不会困。
可见由奢入俭之难,享乐使人堕落,都是顾渊的错。
苏漫漫趁着初升的太阳还不晒,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这套拳法的名字虽然不清楚,但一招一式倒像是刻在了身体里,苏漫漫每次打完后都神清气爽,自觉应该是打得挺标准的缘故。
“你怎么只空比划,不念口诀?”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苏漫漫一大跳,脚下一个没踩稳,重心一偏,眼看着人就要脸朝地摔下去。
后头及时伸出一只手,握住苏漫漫的胳膊,把人拉住了。
苏漫漫站稳,转身。
古人云,言人之不善,当如后患何?
苏漫漫不过是在心里偷偷腹诽了一句,后患就来得这般快,还刚好叫当事人给撞上了。
可见作了古的人说的话,定都是其经验之谈,必有其道理所在。
顾渊的衣袂上似还带着朝露,把人扶稳后就松了手,几日不见倒是半点不觉得生分,嘴上讨嫌道:“怎么迷迷糊糊的。”
苏漫漫看着沐浴在晨曦里,愈发显得容光焕发的顾渊,回嘴道:“是是是。是不如您老栩栩如生。”
顾渊被苏漫漫的奇妙形容逗笑,倒是没再问什么口诀不口诀的。
苏漫漫趁机反问道:“你怎么今日回来了?”
倒是刚好赶了个巧。
没想到顾渊轻笑了声,似是话里有话,道:“昨儿在三庄镇偶尔听到,说今天刘家庄要办一场盛大的祭祀,凡是得了空、愿意来的人,都可以来。”
苏漫漫的心狠狠一坠。
“我便搭了个顺路的车回来了。”
顾渊说完似乎还嫌不够,又继续道:“我看着从镇上过来的人可不少。尤其姓刘的人家,几乎是拖家带口一起的。”
苏漫漫越发疑惑,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春燕婶还说,满月祭在宗祠举行,什么样的人能去都是有讲究的,结果一夜之间就全然不同了。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不对。
顾渊看苏漫漫的神色一点一点沉下来,一张本就不大的脸皱得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不高兴地伸手。
多大的事儿,也值得这般烦恼?
像先前弹小宝的脑门一样,弹了苏漫漫一下。
“哎呀!”
苏漫漫条件反射地抬手就捂住了无辜受难的额头,眼睛不禁睁得浑圆,不敢置信地瞪着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