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自有其规则,强行打破,怕是会带来大祸。”念奕舟缓缓说道。
重生玉天那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与魔君有一战之力的人。
他明白这个道理,内心深处的执念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依旧不死心抓住念奕舟的手臂。力道不大很容易就挣脱开,但念奕舟没有挣脱,而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寻常的血花确实不具备重生。但是,如果使用寿元来精心培育它,这种血花种球必须要寄养在宿主的体内,耐心等待其生根发芽,直至最终破骨而出。”
白凌霄听闻一愣,知道念奕舟这是答应了。他说:“种在我体内吧!”
念奕舟:“很疼的。”
白凌霄:“我能忍。”
念奕舟揭开一边的脸皮,那一边的脸皮是假的,他体内承受不了道、妖、魔三种气息,皮肤开始溃烂,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身体有一半开始溃烂化脓了。烂掉的肉成为种球,也就是血花的种子。他常年戴着假皮过日。他从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溃烂伤口之中取出种球,种球沾染着他体内流淌的鲜血,他递给白凌霄。
他说:“体内种七日,取你五十年寿元。取出时看看周围有没有外人,血花能让人心中的贪念扩大,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可能会抢走花。”
妖的寿元本来就比人长几百年,对于白凌霄来说不算什么。
若陈青松死了,他又失去一位家人了……
晨华殿
念沉叫宫女扶“弟夫”到榻上,自己则嫌弃又气愤的看着这位抢走舟舟的玉天,他生起一种想要捂死玉天的想法。
“都退下。”
宫女退下,房间里剩下念沉和玉天二人,一时谁都没有出声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念沉没有耐心等下去,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火山与气愤的小宇宙,开口就是火药味而且还是长篇大论:“奕舟跟着你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怎么老是受伤呢?那种危险得要命的地方,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拖着奕舟跟你一块儿去!难道你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吗?他经不起风寒,也受不得伤啊!你在外面的时候,就不能多花点心思照顾照顾他吗?这点要求过分吗?”说到这里,念沉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喘口气,但紧接着又继续吼道:“还有啊,奕舟平日里待你可不薄吧!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我问你,你叫啥名字来着?哦,对了,好像是叫玉……玉……玉天对吧!没错,就是玉天!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奕舟对你的好,却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图报吗?简直就是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说你狼心狗肺都是轻的!上上心吧!”
随后,只见他面色凝重地直视着对方,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般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缓缓而又清晰地说道:“森——林——长——子!”
当“长子”这两个字从念沉那薄唇之中吐出,玉天的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长子!念沉怎么会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吗?
难道是念奕舟说的吗?
……不是念奕舟,如果是他目的又在哪里,对他亦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每次出事都不由自主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念奕舟………
魔给妖带来的刻板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在玉天知道念奕舟是魔时,对他多了几分别样的看法。
念沉继续道:“长子就是这么保护自己的族人的!”他的语气充满鄙夷不屑。
像是知道玉天在想什么似的,又道:“别猜疑奕舟!我猜的。”
玉天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逐渐恢复平静地说:“我会去谢谢他。”
难的玉天没有怼念沉,心不平气和地对他说了完整的话,实在是罕见中的罕见。
念沉:“不仅要去谢谢奕舟,你还要去磕头!”
玉天无视他的这句话,问:“清…奕舟,他是多久认识你的?”
念沉:“本王的私事,不需要刁民你知道。”
窗没有关,雪飘了一地。玉天看着飘动的帷幔,说:“谢谢你,谢谢你照顾他。清慕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笨手笨脚的,看着就令人心疼。”
门被轻轻推开,他们话中的人出现在门口。
难的念沉和玉天没有吵起来,念奕舟进来把门轻轻关上,他笑意盈盈双把手背在后面道:“今日这般和气,倒是难得。”他踱步走到两人中间。念沉对着玉天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头去。
那扇已经许久未曾关闭过的窗户,在寒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念沉走到窗前,伸出手缓缓地将其合上。就在这一刹那间,窗外飞舞的雪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般,纷纷扬扬地飘了进来。然而,这些跑进来的雪花还未来得及落地,就被一股紫气所笼罩,瞬间融化成水滴,浸湿了窗台和地面。
谁叫我这么贴心仔细呢!舟舟肯定会觉得我不跟“刁民天”计较。古人云:“哥哥有大量,不跟小人天计较。”念沉想着。
念奕舟眸中透着一丝不安,看向他的方向也是眼泪汪汪,微微皱着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贴心的念沉”。
一边墨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他匆匆跑来,念沉张开怀抱。
“哎呀,舟舟别哭成小花猫了。都是小意思,不哭了,听哥”话未说完,念沉僵在原地。
黑色的身影越过了张开怀抱的人,奔向榻上的玉天,念奕舟握住玉天冰冷的手,对着他的手哈气。
念沉僵硬地转过来,他呆若木鸡,整个人被石化。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先是惊讶,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是难过吧…
这场景用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来形容,那便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着实尴尬无比。而念沉那颗原本充满期待的心,也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