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静静地看着它,轻轻地抚摸着森林之子那如同雪花般洁白的毛发,再将它嘴上捆着的绳子解开。他好似在呢喃着“没事的,我在”。
不久前在森林时,玉天一边灭火一边往森林中心奔去,森林中心是森林之子居住的地方可到中心附近时,却连族人的半点儿影子都没见到。又听念奕舟说有人在狩猎森林之子,大概是想要取走森林之子的心脏,来填补自己那如无底洞般的欲望。
十个它的心脏便能填满欲望,欲望一旦被填满又会滋生出新的欲望,又得需要这些来填补欲望。更何况那些心脏不是人的心脏而是动物的心脏,猎人自然不需要有负罪感。
森林之子根本没多少攻击力,甚至连最基本攻击都不会,除非是逼急了用爪子把伤害自己的危险拍开。它毕竟是兽,力度自然比人大。可一爪子拍过去,根本不会致命,反而更像在给人挠痒痒。
见此时念奕舟亦赶了过来,当他看到玉天已经成功地让森林之子的情绪平静下来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松气,玉天是森林长子当然能给森林之子安全感。他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
念奕舟轻声说道:“天,玉天,既然它已经不再躁动,那就让它回归森林吧!对它来说那里宁静祥和,有侍卫守护一定安全。”
在公共场合,他本想叫“玉天”为“天天”,但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
玉天反驳道:“你的想法固然美好,然而,万一森林中还隐藏着埋伏,而你们却一无所知呢?”他顿了顿,抬起眼眸,目光凌厉地说道:“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可谓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白凌霄:“玉……,玉,玉。哎呀,总之就是你放心,有人回去巡逻。”
他“玉”了半天,亦不知该怎么称呼叫玉天。
玉天沉声道:“我会将其带在身边,若它惹事,我愿自领责罚,以正管教不严之罪。”
他隐隐感觉到不祥的预感。对于这个诞生以来第一个见到的族人他会格外保护,还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需要靠它来告诉自己。
如黑暗中迷茫的人见到唯一一丝光亮,迫切的想得到那一丝光亮让自己摆脱黑暗。他害怕那一丝光亮消失,就一直待在光亮附近。
凌霄本打算再劝几句,忽听念奕舟说道:“没事,他那边还有我看着呢。”
他没再过多管,毕竟念奕舟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赶走了周围看戏的人群,人群如鸟兽散般叽叽喳喳地散了。
森林之子眨着犹如绿宝石般的眼睛看着玉天,然后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爪子。一片落叶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从玉天眼前飘过,森林之子瞬间化为人形。
他的头发如雪般洁白,皮肤如玉般光滑,长而浓密的白色睫毛在脸上打下的阴影如同淡淡的水墨画。人形态的他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他小孩子模样可爱天真,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他战战兢兢地说:“长子,长子,你怎么在这呀!”他的声音轻如蚊蝇,玉天根本没听到。
他受了惊吓,不敢大声说话,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有危险降临。即使玉天在旁边,他仍然觉得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玉天还是听到了:“阿临,我来带你走,你家人在哪?”
阿临的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就像清晨的湖面上弥漫的雾气,朦胧而哀伤。他哽咽着说:“阿爹,阿娘被坏人杀死了……我想…阿爹…阿娘。”
果然不出所料,玉天心中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变成了现实。他自从听念奕舟说有猎人在追捕森林之子,就猜到森林之子会被猎人猎杀。不知是谁传出森林之子的心脏可以满足欲望,不管是谁都没安好心,亦不知目的何,这仿佛是命中注定的悲剧与屠杀。
风儿越刮越大,刚刚停歇不久的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念奕舟走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阿临头上毛绒绒雪白的耳朵,柔声说道:“外面冷,进屋说说。”
阿临紧跟着念奕舟他们走进一家酒楼,由于事情紧迫,没时间再回皇宫商量,只能在附近的酒楼开一间房商量。
玉天记得全部族人的名字,唯独一人他在也想不起了。他道:“能详细说说?好查清是谁杀了你父母。”
突然提起阿临已故的父母不好,玉天不想去揭别人的伤口。但这事有关乎整个族群,他不得不去提起阿临那段悲伤的回忆。
伤口被揭开,阿临紧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待情绪稍加调整,阿临才缓缓开口:“在长子和祭司哥哥不在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白色怪人闯进来,看见我们就杀,他们剖开爹爹的…身体挖…呜呜…挖了爹爹的心…脏…呜呜呜,阿娘为了让我跑,引开了白色怪人…”
见他情绪再次失控,玉天安慰道:慢慢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