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萧泽诚用鼻尖蹭蹭我的脸,“和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是吗。
我迷茫片刻,很快觉得他胡说八道,明明如果不是我突然开始随地大小演,他肯定要欺负店长。
但刚刚我第一次主动做些什么却很奏效,避免了一场灾难,让我有些成就感。我轻轻抱住他的腰,想象着,如果是may,他会怎么做?
我学不来他千娇百媚的婉转语调,只好放轻声音,试图听起来更温和:“你会保护我吗……?”
萧泽诚沉默片刻,我以为自己玩脱了,有些尴尬地要松手,萧泽诚却按住了我的背,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嗯”。
谁信谁倒霉。我偷偷想。
萧泽诚说完,又低下头亲我。他接吻的时候非常烦人,脸上每个地方都要亲,还会咬嘴唇,比起接吻更像在玩;打他他还会得意,好像觉得自己赢了一样。
有时候我感觉这种玩闹一般的亲密,要比o爱更加讨厌。
——
萧泽诚带着我在外面转了一天,傍晚才终于上车要回去。我还在惦记我的作业,昨天我的书包其实放在了陈喜桉车上,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带回去。
然而出了飞行器,我却呆住了。
脚下甲板微微摇晃,海风里仿佛有微咸的盐粒,浪涛在这风里互相推搡。塞特迎了上来,给我和萧泽诚解开手铐。
但熟悉的惊恐感再度袭上我的身体,我的喉咙开始绷紧。又要来了吗?
上一次为了救萧泽诚而跌进泳池里的经历,让我还记得那种濒死的、仿佛心脏病发的恐惧,非常地痛苦,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突然死掉。然而到最后,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我联想到在泳池见楚既明时,也同样因为听到别人跳水而吓得整个人都不能动了。
我知道重生以后,我的心脏可能出了什么毛病,只能极力地避免再听到落水声,也从来不敢用浴缸,还多了要点夜灯睡觉的习惯。即使这样,我还是经常感到焦虑,害怕又不小心听到声音,导致自己再次出现那种魔怔般的状态。
萧泽诚说楚既明要带我出海,我还以为是随口说说,怎么一转眼,我就真的登上了船?
我极力地平复心情,让身体不要颤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如果楚既明他们发现我可能有什么病,会不会提前结束我们的关系?还是说会觉得有趣,故意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垂死挣扎的丑态?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焦虑。
背上突然一暖,我抬头,发现是塞特给我披上了一件大衣。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您觉得冷吗?”
这是台阶吗?这是滑梯吧。我立刻认下了这个借口:“嗯,谢谢。”
“我带您去房间。”
塞特立刻扶着我往船里面走。
隔绝了海风,我感觉身上明显暖和了些,海浪声也不再那么明显,让我紧绷的身体渐渐取回了感知。我这才感觉到,塞特的一只手一直放在我的腰间。
我有些不适应,但他也是楚既明的人,我不敢多说,只好装作没感觉到。
路上,我们遇到了些不认识的人。塞特对他们点点头,或是不做理会。有些人看到我和塞特的样子,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挡住那些轻蔑的、了然的笑意。
于是我就明白了我在这里的身份地位:就像之前一样供人取乐的玩具,不过是从陆地换成海洋。
从今早起来,就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担忧,再次浮了上来:昨天我被折磨得丑态尽出的时候,到底有多少人留下了照片?
一个不被任何人尊重的奴隶,上流人的下流玩具——到底有多少人留下了证据,然后随意地对着我的身体玩笑?
May是明星,楚既明这么心爱他,当然不会流传这种东西,损害他的星途。而我只是一个举目无亲的底层omega,就算流出去,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人生……会毁掉吗?
不,或者说……我正在毁掉我自己吗?
我迷茫地想着。
塞特将我带到了一个房间,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我的腰。我没有进去,而是扶着门看他。
我们对视了片刻,他笑了一下:“boss要是知道了,我会被开除的。”
我放下手,正要回房,塞特却忽然贴了上来,从背后按住我的小腹,在我耳边说:“您不需要勾引像我这样的人。”
“萧先生看您的眼神,和从前都不一样了。”
“您的一切……都让人疯狂。如果您明白怎么利用,您会得到一切您想要的。”
门被轻轻合上。
我独自站在房间中央许久,缓缓地圈住了我的手腕。
上面还有一些被手铐咯出的红痕。